好在他的部曲已经集结,两千弓弩手压上去,箭如飞蝗,密密麻麻射向北府军。
却收效甚微,全都钉在大盾上。
北府军步伐加快。
两射之后,北府军已经冲到营垒前。
“开!”几个虎背熊腰的力士扛着大斧,疯狂劈砍着栅栏,木屑纷飞。
“取矟!”
苻宏的一千氐人精锐也集结起来,腰间围着羊皮白裘,提着长矟,向前攅刺。
北府军盾牌忽然翻开,露出后面的劲弩,“嗡”的一声,千弩平射,惨叫连连,这么近距离,铁甲也不能完全抵挡。
氐人精锐瞬间倒下一百多人。
但这反而激起了其他氐人的凶性,悍不畏死的顶了上来。
“倒!”
一声大吼,北府猛将丁旿劈开了栅栏。
甲士顶着大盾鱼贯而入,与氐人混战在一起。
北府遇氐人,一见到氐人盔甲和装束,立即眼红,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仿佛唤醒血脉上的压制,大步向前。
两三百人就击溃了六七百人的堵截。
“废物、废物!”桓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本奉命前来下达诏令,没想到莫名卷入一场血战之中。
苻宏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反驳。
这时冯该率数千精锐顶得上去,堪堪挡住北府军疯狂的猛攻。
但这时栅栏已被攻破,越来越多的北府军涌入营垒之中,肆意砍杀。
兵力太多,在此时反而成了弱点。
西府军虽然反应过来,但也只是将前营团团围住,眼睁睁的看着营垒中的混战。
“北府刘裕在此,敌将受死!”
刀光剑影中,一将左手提着长刀,右手提着长柯斧,与六七名北府甲士一起杀入敌丛之中,连斩数人,血肉横飞。
刀锋纵横间,竟无一合之将。
眨眼之间就杀到了冯该面前。
战场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冯该追随桓氏二十多年,南征北战,多有战功,曾击斩前秦哀平皇帝苻丕,破杨佺期,为桓楚立下汗马功劳。
但面对势如疯虎一般的刘裕,竟然犹豫起来。
作为一员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一眼就能看出。
只有活着,封侯之赏才有意义。
若是死了,只不过是一抷黄土。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刘裕的名头太响了,声威赫赫,江左无人不知,吴郡一战,一人追着千人砍,蒜山一战,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给我上!”冯该对身边的部曲吼道。
部曲一愣,但还是习惯性的冲了上去。
三十多甲士围攻刘裕六七人。
刘裕纵声大笑:“西府四将不过如此,皆鼠辈尔!”
左边孟龙符、右边丁旿,血光阵阵,三十余甲士不到一炷香,便被砍翻在地,尸体堆成了一个小堆。
但也因为这三十多甲士的阻击,越来越多的西府军涌来,将冯该护在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