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这是一个宗族的时代,一个人单打独斗很难成事。
而前面的对手,除了桓玄,还有妖贼、士族,乃至北府内部……
刘穆之语重心长道:“猛虎卧龙,合则大事可期,分则必为他人作嫁衣!”
“刘兄之言是也!”刘道规深以为然,自己差不多是兄长带大的,无论是手足之情,还是眼下大局,都不能袖手旁观。
“报,都督,冀州庾岳、达奚斤率军南下,扑向青州!”斥候在堂外禀报道。
“大善!”
这算是近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拓跋珪果然出手了。
只要南燕还存在,就是对魏国的最大威胁。
拓跋珪出手,慕容德就不得不返回青州,不然老巢都要被人掀了。
“战机已经成熟,江左命数,皆在项城一战!”刘穆之虽不知兵,却看得懂大势。
的确,桓玄将三支西府精锐押了上来,项城反而成了棋盘上的胜负手。
这已经不是刘裕个人安危,而是事关此次起兵的成败。
刘裕被灭,北府断掉一臂,西府军士气大涨,刘道规独木难支,广陵的刘毅、孟昶,京口的何无忌、刘怀肃也撑不了多久。
“立即召集精锐,随我支援项城!”刘道规取下兰锜上的宝刀新亭侯。
拔出一尺,虽有些许缺口,却锋利如故,寒光照人,睹物思人,每次见到这把刀,都不禁想起刘牢之,该放手一搏的时候,总是畏畏缩缩,最终兵败身死……
两边拉扯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决胜的一局。
四千余中兵聚集,士卒们与家人团聚了几日,士气恢复不少。
至少没有之前的那股疲惫感,消失的锋锐感又回来了,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刀。
兵贵精而不贵多,人马多了,长途行军,粮草转运麻烦,四千北府精锐,足以纵横天下。
项城危急,大军征召起来需要时日,刘道规拿出彭城的战马牲畜给士卒们代步,刘钟率两万府军和水军在后。
“诸位可敢与吾南下一战乎?”
“杀、杀、杀——”
喊声直冲云霄……
项城坐落在颍水河道上。
一百五十年前,司马懿自颍水而下讨伐王凌,王凌自缚请降,押解至项城,向司马懿讨要棺材钉,司马懿给了,王凌自知必死,大呼“行年八十,身名并灭邪”,服毒自尽。
如今项城被鹿角堑壕围的水泄不通。
冯该和苻宏不止三万人马,还从附近的汝南、淮南征发了两万青壮,深沟高垒,将项城彻底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