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愉、温详来势汹汹,广陵城中还有高雅之,道则切不可掉以轻心。”
温详在济北起兵,抵抗燕军,虽屡战屡败,却总能再次爬起来,本事不小,而且败在慕容垂手上,并不能说明他是酒囊饭袋。
以流民对抗百战精锐的燕军,这种胆量就非常人可比。
这些拿下的流民帅都是有些本事的人。
“那就让他们玩呗,我走还不成么?”刘道规笑了一声。
本来就没想在广陵城中多留,一个征虏中军而已,真正应该跟他们斗的是桓弘,但这厮见势不妙,跑去江陵祭祖……
“道则是要北上兰陵,暂避其锋?”
“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要对付他们这么多人,上面又没人照应,留在这里不是吃亏吗?”
如果是在战场上,他们再来一倍人马,刘道规都不惧。
问题是,这些人的官职比自己大太多。
除了王愉、温详、高雅之这些人,广陵还潜伏着刘毅、孟昶这伙人,刘道规留下,这群人就有了共同目标,联手对付自己。
但若是离开,按他们习性,一定会狗咬狗……
“嘶……你在广陵经营了这么多年,舍得放手?”袁鹤吸了一口凉气。
“谁说我要放手,我只是暂避其锋而已,是我的东西他们拿不走。”刘道规早就厌倦了跟这些人尔虞我诈。
还不如去北方,跟胡人痛痛快快的血战一场。
军户在射阳陂,盐渎那边早就与私盐贩子形成了联盟,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两地互为犄角,互相照应。
袁鹤点头:“此时北上倒也明智,慕容隆、慕容绍虎视眈眈,的确需要防守,留在广陵,反而受制于人。”
“桓弘不在,还请司马下个军令,你我一同率所有征虏中军北上。”
“道则……要带上我?”袁鹤满脸动容。
“他们找不到我的麻烦,定会刁难你,不如一起北上算了。”刘道规真心实意。
只要是帮过自己的人,从来都不会忘记他们。
“道则好意,我心领了,我在广陵经营二十多年,到处都是我的人,还怕他们,别忘了,我也是士族,汝南袁氏。”
提起自己的门第,袁鹤满脸傲然。
江东所谓的这些士族高门,在汉魏中朝时,除了一个太原王氏,其他几家根本排不上名号。
而汝南袁氏一手掀起了汉末风云,底蕴比江左高门不知强了多少。
而且他擅长的便是左右逢源,这么多次风浪,他依然屹立不倒,足见其能力。
王愉这些人不待见寒门,却不会为难身为士族的袁鹤。
刘道规想了想,道:“你留下来也好,有个内应。”
“我袁某人一辈子玩鹰,还不曾被鹰啄了眼。”袁鹤竟然开起了玩笑。
一改往日遮遮掩掩的做派。
这也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