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花园嘈杂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终于开口:

「怎么突然动土?」

管家恭敬地答:

「少爷说不久家里会有喜事。」

「未来的少夫人喜欢铃兰。」

「这不得赶紧将无关紧要的给挪出去,给铃兰腾地嘛?」

「昨天一大早从国外订的铃兰,下午会到,金贵得很。」

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只爱郁金香。

几次跟裴江树提过,想在花园里种一片郁金香。

裴江树要么蹙眉嫌麻烦。

要么就是毫不在意地让我去跟管家提。

寄人篱下的我没法开口提这种与吃穿住用无关的虚无缥缈的要求。

可铃兰,比郁金香娇贵百倍。

原来,不是嫌麻烦。

要看愿不愿意。

收拾到最后,只剩一堆和裴江树相关的东西。

比如,他曾经送给我的9999朵千纸鹤。

两人的第一次合照,不敢太亲密。生怕裴江树父母看出异样。

裴江树十八岁第一次深潜时摘下来的珊瑚标本。

他说,希望以后能和我有许多的第一次经历。

大千世界的精彩,只想跟我一起体验。

卧室里,昨晚他哄着骗着说再来一次的画面在脑海里无可避免地闪回。

比任何苦情剧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躺在他怀里问他什么时候跟我们的父母坦白。

他说快了。

于是我等到了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吃饭的今天。

眼泪又不自觉啪嗒落下。

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关切发问:

「许小姐,您还好吗?」

「东面的房间跟这儿格局一样的,也是能照到太阳,就是很久没人住,有些落灰。」

「您要是哪里不满意,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