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东皇太一却还是心软的放走了云清和他的同族,偌大的金乌行宫只留下他和温衡两人。两人静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东皇太一对温衡说道:“你怕我?”
温衡回到:“并没有。”东皇太一道:“他们都不肯对我说实话,其实我知道,他们都讨厌我。我脾气暴躁古板还不近人情,你到太渊境这么久一入梦就被我骂,对我畏惧也是正常的。”
温衡依然淡定的说道:“东皇大人,我并不怕你,我只是尊敬你。”东皇太一眉头微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尊敬我?呵呵……你尊敬个屁,你要是尊敬我,能让你的鸟叫我的名?你还不如说你怕我,也比说出尊敬两个字让我舒坦。”
温衡瞅了瞅东皇太一的身体:“大人你的原形被封印了吧?你现在的实力不足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对付这样的你还是不成问题的。”东皇太一嗤了一声:“你还真是不会说话,和以前那个讨喜的轩辕衡确实不一样了。离那么远做什么?反正现在主城只有我们两人,说不定将来你会和我一起老死在这里。坐近一点。”
温衡随意的坐在了东皇太一的手边,东皇太一看着行宫外的桑树久久的沉默了。温衡也不着急,他抱着讨饭棍打起盹来,要不是云清和云乐乐那么一闹,他现在还在梦中呢。
东皇太一突然开口了:“桑木结桑葚了。它已经有三万年不曾结果了。”温衡猛然惊醒:“听说植物快死的时候就会把全部的营养都用来繁育后代。”说完这话之后温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了?算了,反正就剩他和东皇太一两个人了,真打起来东皇太一未必是他的对手。
东皇太一竟然认同了温衡的观点:“是的,它快要死了。金乌一族的神木,寿命与这天地相似。对于金乌一族而言,它就是金乌一族的根骨和道木。它快死了,证明太渊境快要崩溃了,金乌一族最大的灾难也快降临了。”
温衡宽慰道:“树会枯死人有尽时,自然规律罢了,大人不必这么忧心。”东皇太一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他看着温衡:“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看着人模狗样的,但是就像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虽然也是那样,但是竟然接地气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蠢了。”
温衡笑了笑:“多谢大人夸奖,不过我还是要负责任的说一句,他们都说我比轩辕衡笨。”东皇太一愉快的笑了两声:“有趣。你知道么?你陨落之前,我提醒过你,让你注意你那狼子野心的弟弟。他看着乖顺,其实骨子里面都是阴毒,结果你知道你对我说什么?你说随他去吧……”
温衡嘴角抽抽,只听东皇太一继续说道:“再三劝阻之后,我也劝不了你什么,于是就随他去了。然后你就被抽骨断筋被封印在棺材里面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轩辕衡,我很想知道,你遭遇了什么能爬上来?”
温衡想了想:“这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如果东皇大人感兴趣,我可以细细说给你听。”东皇太一摆摆手:“免了,我没那个兴趣听你说。”
东皇太一站了起来:“横竖你也睡不着了,跟我走吧。”温衡其实很想告诉东皇太一,给他一张床,他能睡到明天日上三竿。但是他觉得东皇太一的表情太可怕了,他只能站了起来跟着东皇太一走出了行宫。
东皇太一带着温衡走向了桑木,在主城这么长时间,温衡还是第一次向着桑木走去。黑暗中的桑木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遮天蔽日却又无比寂寞。它和东皇太一一样,孤独的守着金乌们的故土。看着高大的桑木竟然快枯死了?温衡怎么觉得这样子不太像将死,更像是枯木逢春呢?
东皇太一对温衡说道:“太渊境以前不叫太渊境,这里叫扶桑,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后来经历了桑海桑田,扶桑中最后一棵桑木变成了这么大。”温衡还在想事情,他回应道:“嗯。”
他们走过金灿灿的行宫,走过了行宫外的果园和灵田,绕过了几片池塘湖泊,最终来到了桑木下。站在桑木下,就能闻到桑木上传来的浓郁的桑葚香味。东皇太一抬头一看,只见桑木上黑压压的桑葚压弯了指头。
他抬手摘了几粒下来,然后丢到了口中:“真甜,难怪那孩子要来摘。”温衡也不客气,他也伸手摘了一捧在细细的吃着。
东皇太一道:“我族和巫族关系缓和的那段时间看过巫族的阵盘,当时巫族的族长为了讨好我,帮我推演了我们金乌一族的运势。你知道吗?金乌一族的最终运势是: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十三只金乌会和太阳一起落下。在我用东皇钟封闭了太渊境的时候,太渊境中,连我和沉睡的大哥在内,正好有十三只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