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雪覆盖了整个城市。
她身上穿着高领毛衣披着水貂毛披风,从进门到现在从没表现出任何伤痛感。
梦安然望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撕开她所有伪装的心理医生,突然笑了——这次是真的在笑,带着血腥味的、活人的笑。
“上周陪二哥蹦极,摔的。”她轻声开口,语气里不像掩饰,更像讽刺。
柯奈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毕生所追求的“完美正常人”研究样本,一具活生生的、会呼吸的标本。
更令他血液沸腾的是,这个女孩能够反向分析他,看透他。
“做个交易吧。”她指腹拂过陶瓷娃娃脸上的黑色裂痕,富有胶原蛋白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那双漂亮的眸子却如枯井,“我做你的研究对象,你帮我强化情绪控制力。”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需要做的是让患者放下戒备,坦诚相待,才能进一步对患者进行心理治疗。
可是这次,柯奈却同意了帮助梦安然更好地伪装自己,只因她当时的一句话——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痊愈,但我需要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在乎的人。
意识回笼,柯奈从回忆中抽身,望着眼前笑容恬淡自然的女孩,她比十年前更擅长伪装了,甚至能骗过她自己。
病因的场面在她记忆中减淡,是被她强压在了内心更深处。
一旦发病,带来的反噬会更严重。
“安然,你的病不能再拖了。”他轻声说,“你继续用理智压抑它,早晚它会生根发芽——你会变成自己噩梦中的拿刀的人。”
梦安然瞳孔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随即一笑,“我这不是在配合你了吗?”
诊疗结束已是两小时后。
柯奈收拾资料时,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滑落。
梦安然弯腰去捡,发现是张老旧的黑白合影,背景像是某个医院。
“我父亲。”柯奈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擦过边缘,“他是精神科医生。”
梦安然若有所思地问:“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