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她杀了人,晏弃替她作伪证,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共犯。

换了别人,姜初霁还会觉得对方说这话有些自不量力。

因为这可是当众说谎蒙骗当朝皇后,少说也要论个欺上包庇的罪名,谁敢去自爆?

但马车里的人不一样。

且不论晏弃的身份,就算说出事实南国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就只说晏弃的性格,这人显然是有些疯的,不能用常理推断。

于是两秒后,姜初霁掀开车帘,踏进马车。

踏入车厢的瞬间,目光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只深邃如渊的眼眸里。晏弃慵懒地倚在车厢座椅上,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孽。

五官线条犹如神来之笔精心雕琢,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每一处都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魅惑,让人移不开视线。

大约是考虑到上街不想太惹人注目,今天晏弃的眼罩换了个颜色。不再是那如同暗夜般深沉的黑色,取而代之的是雅致的烟灰色。

这颜色恰似山间薄雾,轻柔晕染开,恰到好处地削减了几分晏弃之前周身散发出的危险与侵略性,反倒为他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隐匿清贵。

见到她真上了车,晏弃反而有些失望。

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腔调,尾音微微上扬,莫名有种撒娇的意味:“原来本王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