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件拍品《星河坠落》,起拍价十万。"拍卖师话音刚落,后排传来清脆的指甲叩击声。
周蕴把玩着鎏金竞价牌,猩红蔻丹在幽蓝光线下泛着冷光:"韩总真是体贴入微,拿新人作品暖场?"她刻意抬高的声线在穹顶下荡开涟漪,几个藏家闻言合上了刚翻开的图录。
电子屏跳出第一道红光。"二十万。"林艺举牌时,天鹅绒座椅发出细微摩擦声。
斜后方突然爆发的轻笑像碎冰坠地,周蕴的11号牌擦着她耳畔掠过:"三十万。"
"八十万!"前排暴发户模样的男人突然加入战局,镶钻腕表磕在座椅扶手上叮当作响。
何知许的金丝眼镜映出不断跳动的报价屏,修长手指忽然按住林艺又要举牌的手腕:"林艺,你有钱吗?这幅画阿蕴想要,你让一让?"他的尾指在画册某处轻点,泛黄的杂志内页赫然是七年前艺术新星专题报道。
林艺冷嗤一声:“你睡啊你!”
竞价飙升至一百五十万时,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周蕴第三次拨弄垂在锁骨间的钻石流苏,11号牌却迟迟未动。
当拍卖师开始倒数,二层VIP包厢突然亮起从未启用过的金色灯牌。
"三百万。"低沉的男声透过环绕音响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
韩云洲的身影在单向玻璃后若隐若现,他面前的红酒在星光折射下宛如液态宝石。
槌音落定的瞬间,前排艺术评论家突然起身:"等等!这幅画的肌理处理...难道是云艺的手笔?"骚动如潮水漫过拍卖厅,林艺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何知许的轻叹混在鼎沸人声中:"可惜了,天才画家封笔七年,这怕是要成为绝唱。"
周蕴的竞价牌"当啷"掉在大理石地面。二楼包厢传来杯盏轻碰的脆响,韩云洲的视线穿透纷乱人群,正落在林艺颤抖的肩线上。
拍卖师擦拭着汗湿的鬓角,终于念出尘封七年的那个名字:"成交确认,云艺《星河坠落》由888号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