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非突然举着平板冲过来,头条推送炸开在锁屏界面——#何氏股票下跌#[爆]。画面里,他被遣送回家狼狈至极。

“立刻!马上!给那个贱人打电话!”老何总的咆哮穿透话筒,“哄不好韩云洲,你们两个人就给我滚去南非挖矿!“

何知许盯着碎玻璃里扭曲的自己,突然发现林艺当年织的羊绒围巾还挂在衣架上。

他扯过围巾狠狠勒住掌心,直到刺痛压过喉头的血腥味。

“嘟——嘟——“

忙音响到第七声,他后槽牙几乎咬碎。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林艺踮脚给他系领带时说:“这个家我会守好的。”

不,林艺肯定会不忍心看他如此的,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

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林艺沾了钴蓝色的笔尖悬在画布上,颜料凝成水滴落在亚麻布纹路里。

楼下佣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漏进半开的窗缝,飘来“何家要垮了“几个字。

手机在调色板旁震得嗡嗡响。

#何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词条后面跟着爆字,林艺盯着热搜里何知许被记者围堵的照片,男人西装褶皱里凝着咖啡渍,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她突然想起七年前婚礼上,这人也是这样狼狈地扯开领结,说要去处理公司急事。

“颜料都要干在笔上了。“

林烨斜倚着门框,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墨色刺青。

他垂眼扫过调色盘里混作一团的紫灰色,“当年你抱着麦麦浑身是血冲进急诊室,也是这个颜色。”

林艺把画笔扔进洗笔筒,松节油溅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何知许的脸,“哥哥,我就是担心麦麦……”

“何家现在就是热锅蚂蚁。”林烨抽走她攥得发白的手机,“断了三条海运线,银行今早开始抽贷,何知许撑不过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