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羚端着那碗花胶汤站在门口,他们相对而望,谁也没有躲避谁的眼神。

月色早已隐去,庭院里夏日初阳升起,璀璨的金黄裹挟着清晨湖面的清冽之气飘过来,落在他英俊如玉的脸上。

窗纱微微浮动,卷着初晨的光和影。

他还穿着军用长靴和浑身绑满武器的黑色军服,身上的幽深和怅然聚成一团黯淡光影,仿佛怎么也照不亮。

不知为什么,黛羚觉得最近昂威常常蹙着眉,惆怅而深重。

平日里这样张扬又猖狂的一个人,这样阴郁如墨的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怎么衣服都不换,也不去休息一下,翁嫂做了花胶红枣汤,喝两口吧。”

昂威一言不发,视线追随着黛羚进屋,她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裙,那样殷红可人的脸颊,却带着似有若无的悲怆底色。

昨晚在车内,他望着她梦里煽动的睫毛,那个瞬间,沉静又安稳。

他心里无数次翻涌而上,又无数次生生压下情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看不懂她的心。

也许从一开始就没看懂过。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计较的呢。

黛羚走过来,立在他的身前,从高到低的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