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不仅仅揉散了陆舰脖子上的疼,也揉化了陆舰的心。
“我记得你在信中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想现在回答你。”
阿香按揉的动作停下了,她装糊涂:“我,我早忘了。”
“我记着呢,你问我之前讨厌的是你这个人,还是讨厌你地主家小姐的身份,还是都讨厌。
你还问我,既然讨厌你,为什么保福叔的后事我又处理得那么细致入微。”
这些确实是阿香多年来始终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我现在告诉你,我讨厌的不是你,也不是地主,我讨厌的是我爸当初让我娶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管是你,还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讨厌。”
陆舰回想起十七岁的自己,一身的反骨。
总觉得这世界与他格格不入,这些俗人眼里只有吃喝拉撒,而他却想去更远的地方。
那几年正是北方打自卫战保护领土的时刻。
他想上战场,想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伤员,想为国出力,抛头颅洒热血。
但五年的修学出来后,不仅仅世界和平了,他的心也和平了。
“至于我处理保福叔后事也是我心甘情愿发自肺腑,我爸打小就教育我们,没有保福叔,就没有我们一家。
我当时愿意给保福叔当儿子,我可以给他守孝,给他送终,给他处理后事,但是我当时还是接受不了娶你。
也不仅仅是你,而是我当时根本就不想成家结婚。
我爸因为这事没少跟我吵架,他甚至还拿了瓶卤水到校门口扬言要喝卤水自杀。”
当时阿香住在山里头,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她大概只知道陆舰不情愿娶她,所以跟老槐叔关系闹得很僵。
“我甚至临去上学前一天,我爸都扬言让我这辈子都别回来,我当时想的也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鬼地方。”
陆舰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当初是如何独自一人‘与世界为敌’。
“你知道为什么五年之后我又回家来了吗?并不是因为我学业结束了,而是因为我收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