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诺却滴酒未沾。
花荣手下有几个体己人,一日换一个,拨些碎银子在他身边,每日教相陪宋江二人去清风镇街上,观看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闲走乐情。
安千诺很喜欢这景,多么美好的古代小镇!
自那日为始,这体己人相陪着闲走,邀宋江二人去市井上闲玩。
那清风镇上也有几座小勾栏,并茶坊酒肆。
当日宋江二人与这体己人在小勾栏里闲看了一回,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宫观游赏一回,请去市镇上酒肆中饮酒。
临起身时,那体己人取银两还酒钱。
宋江那里肯要他还钱,却自取碎银还了。
宋江归来,又不对花荣说。
那个同饮的人欢喜,又落得银子,又得身闲,自此每日拨一个相陪,和宋江去闲走。
安千诺以身体不适推辞了,每日在寨里练杀手密术,使暗术,打拳脚,顺便研究炸药。
宋江和安千诺在花荣寨里,住了将及一月有余,看看腊尽春回,又早元宵节近。
这清风寨镇上居民商量放灯一事,准备庆赏元宵。
科敛钱物,去土地大王庙前扎缚起一座小鳌山,上面结彩悬花,张挂五六百碗花灯。
土地大王庙内,逞赛诸般社火。
家家门前,扎起灯棚,赛悬灯火。
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
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
安千诺提了伸缩刀,练习出刀速度,又提了棍棒,假装那是枪,拉栓,上弹,瞄准,射击。
宋江在寨里和花荣饮酒,正值元宵。
是日晴明得好,花荣到巳牌前后,上马去公廨内点起数百个军士,教晚间去市镇上弹压。
又点差许多军汉,分头去四下里守把栅门。
未牌时分回寨来,邀宋江二人吃点心。
花荣问:“林兄呢?”
“天天在后院练习拳脚刀法,最近又提了棍棒,不知道在干嘛。对了,来了。”
安千诺从后院出来,走向两人,说:“近日练习,甚是舒畅。”
宋江说道:“听闻此间市镇上今晚点放花灯,我欲去看看。林兄去吗?”
安千诺点头,“也好。”
花荣答道:“小弟本欲陪侍兄长,奈缘我职役在身,不能勾闲步同往。今夜兄长自与家间二三人去看灯,早早的便回。小弟在家专待家宴三杯,以庆佳节。”
宋江道:“最好。”
却早天色向夜,东边推出那轮明月上来。
当晚宋江,安千诺和花荣家亲随体己人两三个跟随着缓步徐行。
到这清风镇上看灯时,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飞白牡丹花灯,并芙蓉荷花异样灯火。
安千诺不禁心动,太美了吧!
四五个人,手厮挽着,来到大王庙前,看那小鳌山。
安千诺忆起水浒传的形容,便道:“山石穿双龙戏水,云霞映独鹤朝天。银蛾斗彩,双双随绣带香球;雪柳争辉,缕缕拂华幡翠。”
大家拍手叫好。
宋江等四人在鳌山前看了一回,迤逦投南走。
不过五七百步,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伙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门首热闹。
锣声响处,众人喝采。
宋江看时,却是一伙舞“鲍老”的。
宋江矮矬,人背后看不见。
安千诺却只能看见人头。
那相陪的体己人却认的社火队里,便教分开众人,让宋江二人看。
那跳鲍老的身躯扭得村村势势的,宋江看了,呵呵大笑。
安千诺却叫苦,心里暗骂。
这墙院里面,却是刘知寨夫妻两口儿和几个婆娘在里面看。
听得宋江笑声,那刘知寨的老婆于灯下却认的宋江,便指与丈夫道:“兀那个黑矮汉子,便是前日清风山抢掳下我的贼头。”
安千诺听见了,忙拉宋江。
刘知寨听了,吃一惊,便唤亲随六七人,叫捉那个笑的黑汉子。
宋江听得,回身便走。
安千诺也没带什么武器,只好追上宋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