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行不可能现在就在人前暴露自己,于是不再继续所谓迷路的话题。
他蹲下身,将小狐狸放在界碑旁的青苔上。
月光透过树隙,照在银针上泛起冷光。
南亦行指尖捻着药粉,动作利落地为小狐狸止血包扎。
锦辰索性席地而坐,盘腿坐在一旁,手肘支在膝上,下巴懒洋洋地搁在掌心,紫瞳映着南亦行专注的侧脸。
“阿哥有颗慈悲心呢,”锦辰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轻了几分,“也疼疼我吧。”
南亦行头也不抬,手上动作未停,语气还有些方才未散的冰冷。
“少主的赤蛇蛊咬人时,可不见半分需要人疼的样子。”
真记仇啊。
锦辰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抓住南亦行刚放下银针的手腕,将他的手指按在自己脉门上。
南亦行本要抽回手,却在触及那紊乱脉象时猛地顿住。
他借着月光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锦辰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唇色也比平日苍白许多。
“怎么回事?”
南亦行扣住锦辰的肩膀,声音稍稍沉了下来。
锦辰顺势靠过来,额头抵在他颈窝处。
“是锦阙,”锦辰的声音闷在他肩头,“又在犯病。”
南亦行恍然惊觉,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这对兄弟的痛楚紧紧相连。
他只能扎针为锦辰止疼。
银针轻轻刺入穴位时,锦辰的身子明显放松下来,额头抵在南亦行肩上。
少年呼吸间的热气拂过颈侧,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阿哥的针法真好。”
南亦行低头看他,月光下锦辰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心头突然一软。
即便再怎么危险,此刻也不过是个会喊疼的少年。
“疼了多久了?”
南亦行放轻了声音,手指按在锦辰腕间,能感觉到紊乱的脉象。
他问的分明是今夜。
锦辰摇摇头,发丝扫过南亦行下巴,却说:“记不清了。”
“反正每次那家伙犯病,我这儿就跟着疼。”
他指了指心口,嘴角还挂着惯常的笑,却显得格外勉强。
南亦行瞧着他,总觉几分故意卖乖,可还是叹了口气,“我去帮锦阙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