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险些提不上最后一口气时,靳宪廷撂开了手,邓凇目尽恣裂,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息声,“我只知道荣小姐…是非常聪明的女人,她表面任性妄为,实则背地里似乎捏住了靳…靳先生什么把柄…”
邓凇捂着脖颈,大口吸气,“她去世前两天,我路过病房时,意外听到荣小姐跟靳先生在病房里大吵一架,好像是关于一个被靳先生豢养在国外的女人,荣小姐非常生气,说她让这个女人再也不能生,又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的男人,政绩再显赫,口碑也难以让人民信服。”
靳宪廷腮侧鼓了鼓,心底涌现出一股切肤之痛的寒意,“还有呢。”
“靳先生并没有想让荣小姐猝死的歹念,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她虚弱的躺在床上,永远开不了口,跟他吵,跟他闹,也不会一直用他犯的错误要挟他…”邓凇分外紧张,周身不自觉颤抖,“可是注射的剂量莫名加大了,致使荣小姐脑神经梗塞,原本她患有严重败血症,大面积颅内溢血,全然控制不住,当天就宣布死亡了。”
屋内气氛万分静谧,邓凇觉得靳宪廷过于难猜测,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男人目露凶光,让邓凇头皮发麻,“是你的失职?”
“不是。”他双脚发软了,杀人帮凶,这样的踏天大祸,他怎么敢认,“我从始至终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去,我只是…只是…”
“只是沉默,不作为,任凭我母亲痛苦离世?”
靳宪廷讳莫如深笑,寒意如同无尽深渊,笼罩着邓凇,他索性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靳总,你也可怜可怜我的处境,无论是当时靳先生,还是如今的靳书记,对我来说,都是招惹不起的一尊大佛,他手指一捏,就能将我捏死,我没能力,没勇气,跟他抗争,我也是为了活着…”
“他连枕边人也能起歹念,做事一向赶尽杀绝。”靳宪廷重重沉下一口气,“你是如何逃脱的?能平安无事到现在,还能捏在我手里。”
邓凇使劲儿晃头,“我不清楚,天上的在神仙打架,让哪片云下雨,又让哪片云天晴,我就一个普通人,真的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