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外祖们对阿元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就算阿元的确如他们所说的是个好孩子,他们所拥有的财产只要自愿的话,无偿捐出去都可以。
只是她深信‘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这句话,别的漂亮话,讲再多都是空谈。
就好比她所认识的平民阶层的随春生,家里虽然经济状况窘迫,但她的父母从来没有吝惜过她教育方面所需的开销。
咬着牙也送她去系统化地学习了几年声乐,给她培养一技之长。
还想趁身子骨硬朗多挣一些钱,等随春生如愿考上远在利加首都云伊的大学后,出国能有点钱傍身。
连如此笨拙的,未受过太多高等教育的农场工人,都会倾尽全力为自己的女儿做打算。
她的外祖们只会比随春生的父母,想得更多,更远。
倒不是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如此巨大的财产分配差,若是阿元以后知晓了,真的不会多想吗?
还有昨晚,阿元跟外祖父在厨房洗碗,她窝在沙发里跟外祖母聊天刚好聊到,她跟鸦元在鸦家会好好生活。
外祖母当时好像就说,本来不该讲什么话来着?
说阿元的确是个好孩子,但是——但是最喜欢的孩子还是她?
所以要她以自身为重,不要为了保护阿元而受伤?
鸦隐烦躁地翻了个身,她隐约察觉到了一点违和,可潜意识里又不那么愿意去深入探究。
就好像下雨天,隔着一扇沾满水雾的玻璃往外看,似乎能窥见那些扭曲的,光怪陆离的画面。
若要凑近了仔细看,却又看不那么真切。
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她蓦地坐起了身。
随手摸了件外套披上,拿着烟盒和打火机推开了卧室左侧的窗。
随着一道清越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鸦隐叼着一根点燃的白色短支深吸了一口。
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月色下,一明一灭。
手机屏幕泛出的白色光晕,照亮了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