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害怕来到的日子,反而来到的越快。那个月的月末,不知不觉,竟然很快就到了,另外,让我感到无比恐惧和痛苦的是,那人还和以前一样,如期而至,依旧是在傍晚的时候,悄悄来到寺庙里,然后到方丈屋里叙谈。
夜越来越黑,后院里的这几间屋子,就方丈我们两个人住,这次,我为了不引起那人的注意,始终都没点灯,而是悄悄的透过房间的窗口,仔细观察着方丈房间里的情况,过了好久后,我觉得时间差不要多了,就和上次一样,轻手轻脚的来到方丈房间的后窗户下面,还是从那个破纸洞里往屋里看去。
屋里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借着昏暗的油灯,我发现方丈也和以前一样镇静。我禁不住暗自赞叹,方丈真不愧是个久经江湖的老手,在这样的时刻,面对如此可怕地对手,依然能如此泰然自若,我是绝对做不到。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小火炉上烧着热水,不大一会,我能看到水已经开了,冒着蒸汽,兹兹直叫,方丈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手里拿着那把特制的茶壶,他把盛水的陶罐摘下来,然后把茶壶打开,轻轻的把热水倒进那个茶壶中,此时,那人在方丈后面的椅子上坐着,因为方丈身体挡着,离得也挺远,再加上屋里灯光黑暗,所以那人绝不会发现茶壶有什么异常。
方丈倒好茶后,仍然是一脸平静的回到座位上,嘴里还是继续和那人聊着天,然后,他端起茶壶,分别给自己和那人倒了一杯,那人依旧有点心不在焉的聊着什么,好像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我能感到自己的内心狂跳起来,关键时刻就要来了!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又聊了一会,那人忽然端起茶杯,我知道,他就要喝了,他只要能喝一口,或者即使只沾沾嘴,那种剧毒就会发生作用。即使毒不死他,等他浑身无力时,收拾起来也便容易很多。而方丈为了把伪装做的更好,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几口。
那人端起茶杯,就在茶杯似接触而未接触嘴唇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我紧张到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难道那人发现了什么吗?可怎么会呢?方丈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那人怎么会发现异常呢?
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那人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怪异的笑容,忽然,更恐惧的事情发生了--那人的声音忽然也变了,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原本的声音比较圆润而年轻,而此时,忽然变得苍老、低沉而沙哑。
那人用这种怪异的声音,先是咯咯的怪笑了几声,然后说:“嘿嘿,老秃驴,你低估我了,他奶奶的,你还敢给我玩这一套,老子光凭鼻子闻,就能闻出来这杯水有问题,嘿嘿,你知道吗,老子的鼻子比狗都灵敏,想当年,我和清鞑子周旋时,就是靠着我这比狗都灵敏的鼻子,你以为你闻不出来的气味,就是没气味吗,嘿嘿,你他妈的是打错算盘了,虽然我猜不出你的所思所想,但光靠我的鼻子,也能知道你那点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