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你在膳帐内对池崇说的话。”应含絮说。
那一刻她居然没有走远,她果然对池崇未曾死心,即便表面上把他气成那样,背地里也后悔自己的狠话,所以滞留在暗处,却不慎看到也听到了何不言与池崇说话的那一幕。
“池崇的身体出状况了吗?我瞧着他的脸色也是一日比一日憔悴,是不是过去的鱼毒还有残留?还是连续作战新伤旧伤拖垮了身体底子?”应含絮问。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何不言欲言又止,“不过既然他不打算告诉你,你便也不要过问了。”打算撵走她,却撵不动,应含絮说:“我不希望出了事总是我最后一个知道,我感觉慕容水水好像也知道些什么。”
“那你就去问她。”何不言说。
何不言的守口如瓶让应含絮没辙,只好紧接着去骚扰慕容水水,不想慕容水水闻言反应很大,诧异地看着应含絮问她:“应含絮,你不要来问我,求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好,池崇警告过我,泄露天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会遭天谴,天打雷劈死我的!”
瞧她那虔诚谨慎的样子,应含絮实在头疼:“那你好歹给我支个招,我该怎么做?”
“你好好地和池崇在一起,不要管过去怎样,不要在意如仙还有池崇家里那位鄂尔娜尹公主甚至包括她的儿子,你就顺着你自己的心,和池崇厮守到生命的尽头,就够了。”慕容水水说。
应含絮苦笑:“我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如仙还有池崇家里那位鄂尔娜尹公主甚至包括他们的儿子?来到这一世,就注定有亲人仇者的牵绊,没办法脱离一切只过自己的生活。”应含絮知道从慕容水水这儿也得不到什么了,欲转身走开,背影颓废、毫无生气。
“可你们两个就是脱离了一切在这世上……”慕容水水说到这里,喉头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憋不出一个字,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应含絮猛然回身,抱住她问:“水水你怎么了?”
慕容水水抬起头来,竟已满含泪水:“应含絮,你老说我情窦不开,可若有个人肯像池崇追随你那样追随了我,前世今生,我想,我也会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我也会沦陷,像个疯子一样痴情到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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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水水的话、何不言的话,反复纠结在应含絮的思绪里,理不出一个完成的头绪来,应含絮在烛火下执着那支断箭,又被月澈的下落所干扰,更无逻辑去判断现实的错综复杂,她忽然觉得头疼欲裂,生命好像一场闹剧,而重生是在闹剧里投下了一枚炸弹。
这是一枚迟早都要爆炸毁灭一切悲欢喜乐的炸弹,当应含絮看着池家军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制作着火药,蓦地,感觉自己就是那一捆捆被包裹严实的炸药包,时间一到,只有粉身碎骨一条路可走。
只是,和自己绑在一起的那一捆,会是谁呢?
池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