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澈侧过脸去:“当我暴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也遍布了鳞片后,看你还敢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为何不敢?”
“你若敢,便陪我到水里去一同做比目鱼!”
应含絮再度怔住。
月澈垂下眼睑,平复自己,缓缓道:“我决定了,你留在这里,我独赴西戎,虽然我一万个不情愿把你丢在池崇身边,但我不能再霸占你了,此去凶险,我死不要紧,不能让你冒险。”
“不行,说好了我要陪你找圣医!”
“我们连圣医是谁都不知道,到目前为止一切只是个传说。”月澈忽然抱住应含絮,幽幽道,“如果我真的变成一条鱼,我最不想的就是被你看到。”
“你不用变成鱼了!”池崇的声音突然灌入,随之进入的是他雪落满肩的高大身姿,那一刻,他站在门口,背后的雪簌簌往里窜,他发丝轻扬,双目深邃,英眉斜飞入鬓,俊逸得不像话,“西戎圣医,三天后到。”
应含絮好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却沉着脸瞪着她,命令道:“还蹭在别人怀里干嘛?还不快过来给本将军换掉铠甲!你以为大雪天穿成一个碉堡出去就不会冷吗?”
竟是如此吗?看他怒意涨红了脸的样子也不像很冷呀!应含絮心里这样想着,动作仍是很乖顺,温柔地帮他褪下外套,动作熟稔且不避嫌。
月澈不得不承认,他两人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老夫老妻的姿态。
“你是怎么找到圣医的?”应含絮还是忍不住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池崇不肯说,“这三天里,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喝太多水就是了。”
“嗯,我一定会好好看住他的。”应含絮答道。
“谁让你看着他了?”池崇却恼,原来他那句话是对着随他进来的两名亲信说的,此刻才告诫应含絮道,“你不准和他亲近,以免他渴极了吸你的血!”
“我不会的!”月澈替自己辩解,“鱼是不会吸人血的!”
“鱼脑子就这么一点点,会思考吗?”池崇捏着手指尖比划问,态度充满了嘲弄和不屑。
月澈被惹恼,加之人鱼相冲的痛苦易令他暴躁,二话不说,挥起拳头抡过去。
池崇敏捷躲过,继续笑:“瞧瞧你这手臂都快退化成鳍了,要打我趁早,否则很快就扑闪扑闪着该住水里去了,放心,等你到了水里,我就把你捞回来养在自家池子里,每日三餐水草加海藻,保准喂得你肥肥胖胖,过完年就能宰了吃。”
简直是火上浇油,连应含絮也听不下去了:“池崇你真是太过分了!”拉扯着月澈往外去,“月澈,你别跟他计较,我们走。”
将月澈拽到门外,仍不见他松开紧拽的拳头,应含絮安抚得小心翼翼:“念在他替咱们找来了圣医,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这人就这样,嘴毒得很,非常欠揍。”
“既然欠揍,为什么不让我揍他?”月澈怒问,“急着把我拉出来,就怕我这对鳍伤了他吗?”
应含絮一怔,结结巴巴无言以对:“你、你这、这不是……不是鳍,是鳞臂……”
月澈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