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你可就没机会了。”老头警告道。
食难下咽。
“整个世界,可以帮助夜皇稳住伤势的势力并不多,守护者,唯我正教,天宫地府,除了这四家之外,其他的世外山门,都未必能够。”
“活的太累,扛的太多,背的太重,前路太远,自己却太年轻……前面看不见,后面追不上……”
“为何?”
老头翻着白眼珠,无奈的叹气。
听到这么缜密的分析,一步一步的揭露,司空豆皱起了眉头,突然问了一句话:“你来找我,真的不是你们守护者上层授意?”
因为只有方彻看到了自己是在玩。
老头瞬间感觉二百年铁血台不香了。
司空豆大怒道:“你还在口口声声说你上面人没跟你说什么!你连具体年数都知道,还口口声声猜测。”
“按照他中的毒来算,这样的修为,已经不够压制毒素了。”
“我上一次进来的时候,在你这里闻到了夜皇的味道。”方彻道:“还有你抽屉里单独存放的那一块碎银子。”
“所以,前辈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甚至连牟利都不是,只是在游戏人生而已。也就是说,其实你每天都在玩。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玩。”
连凝雪剑都认为自己是个精神病:偷来卖,卖出去了再偷回来卖,一共也就那几个钱,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但是他怎么知道老夫的寂寞与老夫的快乐!
真以为劳资为了那点银子?你怕是太小看了大陆第一神偷的含金量!
司空豆皱眉:“你对夜皇的脾气如此了解?怎么做到的?”
这是在此之前,他一直骂方彻的问题。
方彻道。
但是方彻不等对方提什么要求,自己就抢先将答案都说了。
方彻道:“在我前些天的扫荡之后,或许能安宁一段时间,但是在行动过去后,却必然会引来更加激烈的反扑。”
方彻笑了:“开玩笑的,我对您老真的很羡慕,而且很钦佩。活的潇洒,随心所欲,隐于市井,放眼天下无人可及。在单独领域内,古往今来第一!”
他慢慢道:“我也不确定,这样……可不可以做到?但终归,能试试。或者说,具备了试一试的资格。您说呢?”
方彻道:“所以这才是令我最羡慕的。”
累?
方彻早累死了。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特别喜欢你。”方彻道。
“但是夜皇撑了两千年,宁可死,也不去找守护者。这就说明,他既不想加入唯我正教,也不想加入守护者!”
“所以,夜皇每次来找你,都会买一本书。而你抽屉里那一块银子,或许就是当天,在我们去之前,夜皇刚刚扔下的银子。”
“所以正因为有你,夜皇才能苟延残喘了两千年,直到如今。”
端起酒杯喝酒,声音唏嘘:“若是斩情刀和凝雪剑有成为大陆第一神偷的机会,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因为这是一条能看到头的路,而武道是一道没有尽头的路。”
司空豆叹口气。
现在的夜皇孱弱成这样,绝对不是司空豆的对手了!
他是真的羡慕!
“因为那天,他砍了我兄弟一刀,刀身自然带着他逼出来的余毒,直入内脏!”
不多时,方彻带来的菜已经杯盘狼藉。
司空豆凝眉问道:“你这么做,必有缘由。”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还要看他的意思,他自己若是不愿意,再怎么,也是无用。”
他终于夸了一句。
司空豆很不爽的哼哼道:“两千多年前,老夫被誉为大陆第一神偷!”
司空豆大笑:“有道理,太特码的有道理了!”
“但是整个世界可以以一人之力,不依靠任何组织,帮夜皇稳住伤势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风云棋,一个是你。”
“而时间既然如此凑巧,所以我大胆猜测,乃是为了夜皇。”
方彻喟然道:“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在多年后,我可以放下一切,能够和您老一样,肆无忌惮,潇潇洒洒,随心所欲,但却无人知道,这样的活着。”
吃了几口,满足的叹口气,拍案道:“这特么,才叫生活!这就是生活!”
“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对前辈的过往,也一无所知。”
“一开始到店里,我只是猜测夜皇来这里买过书。但是真正怀疑你,却是你偷了风向东的钱包。”
“我不想看到那种事!”
司空豆松了口气,哈哈一笑:“是老夫愚蠢了。”
司空豆已经到了院子门口,兀自不放心的嘱咐:“你在这里别走!别走啊!”
方彻道:“但若是到了那时候,不管是再次行动还是再次杀戮,对于东湖的贫民百姓来说,都已经是一场浩劫之后了。”
“更不会要求他抛头露面。”
“前辈如何认定,我来是有正事?”
扶的高度,在肩膀稍稍下面。
做梦也想不到,就这么平常的吹牛逼的一句话,居然暴露了一切!
“佩服!”
“失敬失敬。”
方彻沉稳道:“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正如方彻所说,如果方彻不是这么死缠烂打,哪怕是九爷已经要求了自己需要怎么做,也可以置之不理。
方彻笑道:“但已经够了,不是吗?”
“自然明白,因为自古神偷都无法攀登武道巅峰,因为天赋限制。”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但想一想也正常得很,自己退隐在这东湖洲已经两千多年了,这么点儿毛头小子知道个粪啊?
很不爽,感觉自己被人看扁了。
哎,想到这個名字就郁闷。
方彻这番话说的极其的真心真意。
司空豆沉着脸道:“那你如何发现的?”
方彻一颗心,到现在才完全的落了下来,彻底放松,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站起来,道:“隔音结界留着,老夫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别走。”
“的确有点牵强,但是我只有这一点线索,所以我必须要抓住,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道路,所以我只能找你。”
方彻不管司空豆的否认,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在地下世界,我和他交过手,依然比我强很多,但是,以夜皇的能力,哪怕喷一口气喷死我,才是应该的。”
他一脸的愤怒的碎碎念。
司空豆嗖的一声,就回来了。
在他身边,一个一身黑袍,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