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地人真是没法弄，什么规矩都不懂。”中年人没得到肯定，还被丛辉撅了一鼻子灰，气哼哼的起身，从桌子下面，提起一个蒙着黑布的鸟笼，迈着四方步，“哼”了一声，头也不回走出了餐馆。

回宾馆的路上，丛辉依然忿忿不平，刚才吃的这顿早点面茶，感觉自己莫名受到了“羞辱”。

“朱子，你说天子脚下皇民，是不是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昨晚说什么来着。”朱子顺笑了“雷总已经给你下了结论，基因序列里带着自卑。那个老哥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让咱们开开眼，表明老北京生活里的一些习惯，规矩。你太拿当回事儿了。”

“这段时间你在北京，和当地客户打交道还是多注意点儿。”丛辉反过来倒替朱子顺担忧“那个小李小京油子，不就是咱们经销商表弟吗？别被他们红嘴白牙给忽悠了。”

“你也一样，到了广州，覃广武可不像其他分公司经理，你把姿态最好放低一点儿。”

人与人之间关系很微妙。一见钟情，一见如故，到头来很可能沦落到一拍两散境地；朱子顺和丛辉从见面那天起，相互间并无好感，但随着交往，相互间多了一分理解，彼此也越来越有了默契。

回到“东四宾馆”房间里，丛辉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便半睁半闭着眼问朱子顺：“你觉得咱们这个促销案，会有多大效果？”

“难说。”朱子顺把房间的窗帘拉上，挡住射进来的阳光，坐在自己的床上说“你，我，雷总‘两节’期间，能把一线城市市场稳定住，就给‘桂南’留了喘息机会。”

“雷总还让我准备明年营销政策，这方面你也多琢磨琢磨，等我们回峤县时，一起碰碰。明年覃老板说，糖酒会期间要召集全国经销商开一次大会，销司的新政策不能说在此一举，起码对今后和‘多丽’的竞争，会产生直接影响。”

“嗯，有道理……”丛辉这个最怕别人打呼噜，影响他睡眠的人，竟从口鼻中打起了如雷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