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顺点点头，把图样递到瘦高男人手上，他不禁有几分怀疑，问道：“你们这儿能生产广告衫吗？”

国营绿山针织厂朱子顺去过多次，那里的生产设备，流水线，在这个“晓晓针织公司”里几乎见不到。

“我是这家公司经理。”瘦高男人所答非所问，说“咱绿山市面上的文化衫，广告衫大部分都是我这家公司发出去的货。”

“你别处还有车间，工厂？”朱子顺扫视了这几间破烂不堪的小平房，依然满腹狐疑。

“是这样，这些圆领衫成品，都是我们从广州联营厂订的，我们这里就是将客户要求的图案印制在上面。”

这些年冒出来的公司，集团很像突如其来的蝗虫，多得数不清。不管资本金多寡，企业规模大小，都给自己起一个唬人的大名号。

朱子顺还记得绿山有一个“亚细亚国际集团公司”，老板就是一个街道下属的废品站负责人，为了方便倒腾盘条，废钢改头换面，将废品站换成了集团公司招牌，还自封集团董事长。

与“亚细亚集团公司”比，这个“晓晓针织有限公司”还不算过分。

见朱子顺对“晓晓公司”有所怀疑，瘦高男人连忙说：“电视台张主任是我们老客户了，他倍儿清楚，我们质量，价格都是没得说。您放心，他推荐您到我这儿，错不了。”

瘦高男人又将朱子顺带到里间小屋里，拿出已经制作好的成品，展示给他看。

“那这样吧，既然张主任让我来找你，这单你就来做。”朱子顺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但我得验完货才能付款。”

“没问题。保证按时，保质保量给您做得。”

瘦高男人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合同纸，边填写相关供货条款，边抬头问：“给电视台张主任都是最优惠价，不过您是不是有什么其它要求？我这儿都灵活，好办。”

“张主任都加了价，你让我再来点儿？”朱子顺把瘦高男人潜台词笑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