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小工作室换了一盏瓦数高的日光灯管，将窗帘严丝合缝拉上后，从外面透不出一丝光亮出来。

每天，朱子顺按“猴子”工作量的进度，将“新商标”带到工作室里。从里面反锁上门，给主要操作的“猴子”打打下手。

“猴子”一看便知是一位老手。他先将临期产品拆开包装箱，一股脑儿的放到盛满水的水桶里，泡上一小会儿。然后用壁纸刀之类的刀片将旧商标，刮下来。

接下来是用毛巾擦干湿漉漉的瓶身，干爽后再将打码机打好新日期的商标，粘贴到瓶身上。

这一个流程，“猴子”有条不紊，聚精会神仿佛像一名“大师”在修补破碎的古玩。

“你在哪儿学会的这一手？”朱子顺边看，边好奇地问。

“最早安总在一家瓶装水厂做的时候，我就干过。那会儿我是专门干这个，忙不过来，还请临时工帮忙呢。”“猴子”答道。

“没被人发现，查过？”

“有。那些临时工不负责任，干活糊弄，老标没清理干净，就在上面沾上新标，两层皮，被顾客发现，举报了。”

“然后呢？怎么处理的？”

“安总有的是办法，顾客赔一箱水了事，投诉部门管事儿的，私下里一‘勾兑’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和“猴子”接触不多，总觉得他不言不语，有些木，没少受小丁的气。真正聊起来，朱子顺发现“猴子”肚子里也是有‘货’的，安总这个强将手下确实无弱兵。各色人才都有。

一天工作结束后，“猴子”把换了新标的饮料，重新打包，码放好。并将旧标碎纸片，集中扫到大桶里。

剩下的就由朱子顺来完成了。他在院里找一犄角旮旯，将桶里的旧标倒出来，撮成一堆，一把火点着。

新标换旧标的戏法，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功告成了。

望着燃烧起来的大桶，火星中风卷起的纸屑；朱子顺想起了安总跟他说的那句话，在这行做长了，你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