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顺低头大口喘着气,瞄了这位三十几岁的女列车员一眼,笑着冒出了一句:“大姐生过孩子吗?”
“臭流氓!”列车员被朱子顺这句无厘头的话,惹得有些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有孩子吧”朱子顺赶忙道歉,解释道“我老婆就要生产了,我不在,她生不出来。所以我得赶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朱子顺跑得大脑缺氧,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列车员倒是听明白了,说了句:“是要当爹了是吧。上去吧,别忘了找列车长补票。”
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朱子顺这几年没少乘坐。但这一回,他分外觉得这趟火车跑得又慢,停靠的站又多;一路上焦急的心情始终煎熬着他。
即使有了空座位,他也踏实不下来。每到一站都会跑到车厢连接处,低头看一眼停靠站站名,心里默数着还有几站能够到达绿山。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火车刚停到绿山站,朱子顺就第一个冲出出站口。他在站前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从父亲口中得知,曲雅在市妇产医院已经住上了院。问清住院病区,床号,朱子顺没耽误一秒钟,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妇产医院。
朱子顺平生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家医院。进入产科病房,他发现走廊两边都支上了折叠床,不少看起来是待产的孕妇,或躺,或倚靠在床上,身边大都有一两个亲属在陪护。
扎堆儿生“金猪宝宝”导致产科病房,一床难求。
再往里面走,是一道铁栅栏大门,门口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守在大门外。
朱子顺走到护士跟前,问道:“我是316产房曲雅爱人,可以进去探望吗?”
护士上下打量了朱子顺一番,拿出桌上的大本看了一眼说:“没到探视时间,现在你不能进去。”
“大姐,您就行行好!我这刚从外地赶回来,家里人说她就要生了。”朱子顺又是作揖,又是陪着笑脸,央求道“不给您添麻烦,我妈在病房里面,您让我妈出来一下成吗?”
“你等着。”看门护士大概看到朱子顺满头大汗,动了恻隐之心,随手打开大门,进了里面的住院区,反手又把门从里面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