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哥抹抹嘴,点上支烟提起了他年轻时,往返新疆拉棉花途中遇到的一段往事。
薛哥说:那会儿路上的汽车比现在少多了,司机也稀缺,都是一人一车。
有一年去新疆,当我车开到快要过黄河省界时,路上一颗碗口粗的树干横在中间。路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两个五六岁还穿着开裆裤的孩子,蹲坐在路边。
我下车想挪开那颗树干,老头走过来连连摆手,好心的告诉我,前面路基塌了,已经封路,车得掉头折回去。
“你知道,如果倒回去,再绕行那得一下子出去三四百公里。”
那个老头看出了我的焦虑,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岔路,告诉我,从他们村里可以绕过去,只是路窄不大好走。
我千恩万谢老人家,启动了车,拐进了老头指向的村中小路。车行进没多远,十几个手拿镰刀,锄头的年轻人就堵在了车前。示意停车。
“出什么事了?”朱子顺听得入神,也替当时的薛哥着急。
“那些人拿着农具敲打着车,急赤白脸的跟我嚷嚷着。当时我也发蒙,不知道因为什么。”
薛哥接着讲道,有个领头的大汉告诉他,他的大车进村压了麦地,造成了他们村民的损失。想离开必须赔偿。
“知道什么叫绝境吗?我算尝过了。车又掉不了头,前面一群人舞刀弄棒的拦着,你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处境吗?”
薛哥说,开始他还跟这些人讲道理,说自己的车连麦地田埂的边都没蹭着,这些人也不争辩,就是堵在车前一动不动。
“后来我说要报警,那领头的大汉拽过来一个半大小子说,带他去,俺们村到县城还有四十里地,别忘了带上干粮路上吃。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你最后怎么脱身的?”
“可别提了,除了没给我裤衩扒下来,兜里的钱,你嫂子给我买的手表全被拿下,这才放我出了村。”
“更气人的是等我车开上了正道,一看,哪有路基塌陷,封路一说。全是这些村民玩儿的套路。”
“卧槽,跑长途可真不容易。”
“谁容易?都不容易。你看咱们池总这两年上火,痔疮就没好过。昨天发货才有了点儿笑脸。”薛哥发动了车,说“说起来,这池总真不适合做业务领导,市场也是江湖,江湖险恶他一个秀才根本就不懂。没长那脑子。”
朱子顺没回应,一方面池副总是他的顶头上司,再者他自己是招聘进“华丽”的员工,和薛哥的背景不一样。
但薛哥这背后议论领导,不大中听的大实话,不是没一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