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怀玥送来的信,温玉燕真恨不能将整个禅房都给掀了。
然她不能,曾氏派来照顾自己的两个婆子就住在隔壁,这会儿虽已经去了别处打水歇息,可自己若真砸了这禅房,被这两人撞见,那她之前所有的苦就都白受了。
于是她只能忍着,忍得双眼通红,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地疼。
贺怀琛!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终于,她忍无可忍,随手就抄过旁边床头针线筐里的剪子就往床上的枕头上捅,一下两下越捅越狠,仿佛那捅的不是枕头,而是那勾走了她枕边人的妖精。
没错!
她捅的就是那个贱人!
捅的就是她!
看着床上的枕头被一剪子接一剪子地捅成了筛子,看着从枕头出来的棉絮飞满了床,温嬷嬷忽的就似看见了人的血肉在自己眼前乱飞。
太吓人了,主子这红着眼咬着牙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夜叉,真是太吓人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子,真是从没见过!在她记忆里,主子一直都是美丽可人,又沉稳冷静的。
对啊,主子多冷静一人啊,当初南方发大水前,温宅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主子那会儿多冷静啊,从头到尾连眼都不眨一下就那样干了。
可眼前这个被一封信就逼成了夜叉的人又是谁?
她一直就担心主子对侯爷的感情迟早要把她自己给毁了,难道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可这怎么行?
她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眼看着就要把侯府握在手里,眼看着就要荣华富贵不断,主子怎能在这时毁了她自己?
温嬷嬷越想越怕,只觉浑身的热气都被这一幕全部抽走了,浑身从脚底板寒到了天灵盖。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上前压低声劝:“姨娘,您先消消气,五姑娘不过就是这么一听,没准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呢?再说,之前那么多障碍咱们都成功清走了,如今这又有什么好怕的?真不值当您将自己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