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风以为自己眼花,遂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主子这眼睛的确一眨都没有眨过。
不是,公子这是又神游太虚去了?
说起来,公子自从中毒醒来之后就是这样,已经好几次在跟他们说着正事时,都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分了神。
以前的公子在人前假装一副懒洋洋做派,私下里办起正事却从来都是聚精会神,那精力真是打死两头大虫都不在话下,可如今......
唉,这次中毒真的让公子耗损太过了。
都怪他,若他当初足够小心谨慎就不会连累公子至此了!
还有这会儿也是,明知道公子还没彻底恢复,自己竟然一高兴就全然忘了公子身体,一说就说了那么久那么多,把本该分成两三次说完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公子能不累吗?能不分神吗?
衔风万分心疼自己公子,继而又万万分地懊悔自责,终于彻底闭上了嘴,垂首默默候在一旁不再作声。
一时间,屋中针落可闻。
衔山捧着刚熬好的药跨过屋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主子低头木木看公文,同伴垂首一脸痛的诡异场景,当即就顿住了脚步。
衔风这莫不是挨主子训了?
可是不应该啊,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公子应该高兴才是啊,怎的突然就训上了?
不过要说是训上了,这屋里的空气却是一点儿火药味也无,气氛实在是祥和得有些过分。
衔山愈发不解,遂轻手轻脚往前走了两步,将身子隐在落地罩后,头探出落地罩外,抻脖子瞅瞅石雕般的主子,又瞅瞅木桩子般的衔风。
瞅了一轮,屋中两人依然无甚反应
咦?
好像有什么不对,公子这样子分明是在神游啊!
衔山恍然,随之就立即难过起来。
唉,公子这个把月照着苏娘子的方子调理,虽说气色已经一日比一日好,但这精神涣散的毛病却是越发地重了。
看来这雪冰蝉的毒真会侵蚀人的头脑!
不行,公子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回京复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