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嬑今年快九岁了,自断亲后,太后就时不时关心一下祈姝兰母女,见孩子之前只跟着祈姝兰学了些字,她便给介绍了个女先生过来给孩子启蒙。
那先生十分尽心尽责,除了读书写字,也教些琴棋插花女红制香一类的事宜,如今贺知嬑每隔一日就要在自己院里上课,休息日也还有许多功课要做,忙得根本没时间玩耍。
贺怀琛从行宫回来后就知道了这事,闻言便礼貌行了礼,跟祈姝兰别过。
看着祈姝兰姿态从容地往碧浔居方向过去,贺怀琛只觉先前那个连院门都不敢踏出半步的大嫂远得就跟是上辈子的事情似的,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
一个人消沉了这么多年,竟能在短短几个月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这也太神奇了,也不知对方在这几个月间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眼前忽地就闪过了某个人的身影,恬静,从容,紧接着便不知觉想起了数月前这身影在荷风园出现时的场景。
当日大嫂去了荷风园陪女儿一起放纸鸢,那日是他这个大嫂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踏出了碧浔居的院门,而促成了那场游玩的便是方才在他眼前闪现之人。
他还记得那人跟他侄女一起放纸鸢时的模样,记得大嫂跟自己说那人如何开导她帮助她,也记得他跟她在荷风园凉亭里的一幕幕对抗和纠缠......
“侯爷,咱们是回酌言堂?还是去荣安院?”
青柏见主子闷着头往不远处的空院过去,终于忍不住开口委婉提醒。
贺怀琛的思绪被这一问打断,回神抬头,前面沁心院的院门一下就撞见了眼帘,让他忽地就顿住了脚步。
怎的走到这边来了?
想着,他朝院子望去,见那院门已经落了锁,不觉就有些恍神。
院子空了好几个月了吧?
是啊,他是五月底和离的,如今都是八月末了,可不就是空了几个月吗?
准确来说是三个月了,他竟然都签和离书三个月了......
一想到那份和离书,他心里就是一揪。
他当初竟然就那样签下了和离书,竟然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