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循例问了一句。
贺怀琛没有回答,目光扫过那一张一合的粉唇,眼前闪过昨日画面,不自在地别开了脸,目光落在了床对面的圆桌上头。
见他干站着不说话,神色还忽明忽暗,苏淡云不禁皱了皱眉,遂顺着他目光望去。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桌面,她想了想,本没打算招待他的,现下只得又吩咐锦善道:“去给侯爷泡盏茶来。”
贺怀琛听了,终于开了口,“不必了,我只是来看一下,这就要赶回行宫去了。”
苏淡云自是不会勉强,从善如流应下,垂眸站着再没作声。
贺怀琛默了默,目光扫过床头附近矮几上放着的药碗,见那里头的黑褐色药汁还剩下小半碗,遂开口道:“吴太医开的药可有效果?”
苏淡云站在床边,下意识瞅了下那小半碗未喝完的药,反应过来,随之微微一笑,“吴太医医术精湛,开的药自是有效果的。”
贺怀琛听了,想到什么,心里无来由浮起不快,突然话锋一转:“我特意问了母亲,听说你这段时间老往承德伯府那边跑?”
苏淡云心头一跳,觉得这事也无需隐瞒,便坦然点头道了声是。
贺怀琛脸色一沉,突然责备起来:“你既觉得吴太医医术不差,为何还这般任性不听太医叮嘱?太医让你要好好在府中静养,你怎地还整日往外跑,最后把自己给跑成这样?”
苏淡云静静听着,心里恍然。
这人果然是找茬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他找的竟是她频繁外出的茬。
话说回来,这人以前从不管她去哪儿,这下怎地管起来了?
其实她最近也没有外出得多么频繁,可恒安堂已经开业,接下来她外出的次数必定会比之前要多上不少。她好不容易让曾氏不再怎么管她外出之事,实在不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这人断了自己的路。
她心里想着,脑子转得飞快,想到这人性子,她便柔下态度,道:“侯爷所言极是,妾身自是听太医叮嘱的,之前也一直都照着叮嘱在府中静养。只是最近陆三小公子生病了,陆二少夫人心里难过,妾身这才多次登门拜访。妾身在京城本就没什么朋友,陆二少夫人是妾身同乡,之前又帮过妾身的忙,这下她有难处,妾身自当前去。”
她态度恭顺,语气柔和,所说条理清晰,并无强行狡辩之感,让人听了实在很难生出不喜。
贺怀琛看着她,听她说到自己在京城如何孤单无依,眸光就不禁闪烁了下,紧抿着唇没再多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