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琛望着她,见她眸光闪烁,神情复杂,只以为她是被自己搓破了心思而感到羞赧,嘴角的笑不禁又多了几分。
这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这般要强,承认心里有他就这么难吗?
贺怀琛想着,眸光柔和下来,握紧她的手,“来,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他神情温润,语气却是不容反驳,说罢便拉着人往外走。
苏淡云一想到以前自己那个傻样,真是又羞耻又无语,恨不能立即跳回去狠狠给她几巴掌把她扇醒。
她飞快斟酌了下,被迫走了几步后灵机一动,拉了拉那只握着自己的手,为难道:“妾身本不该扫侯爷的兴,只是妾身还在养病,之前太医便反复叮嘱过妾身千万不能走动太多,要按时服药静养。现在天色将晚,服药的时辰也快要到了,妾身实在是时候要赶回去了。”
贺怀琛听着,这才想起太医曾经的吩咐。
此时天已擦黑,府中各处也已华灯初上。
贺怀琛抬头望了下渐黑的天色,又朝园外望了望,最终只得打消了念头,站定脚步,重新转过身来。
苏淡云见他被自己说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随之动了动那只被握住的手,设法想从那只大掌中抽身而出。
贺怀琛察觉到她的动作,遂手上一紧。
苏淡云心头一跳,见努力化作徒劳,眸底不禁飞快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面前人今晚心情很好,见她没那么配合,却没像白日在荷风园时那般突然冷下脸,也没像当时那般对她放狠话。
这人果然是得顺毛撸,半点儿刺激不得。
上一世她根本没机会和这人相处,从来都只是远远看着,每次看到的都是这人如何对着温玉燕情意绵绵温柔缱倦。而和她碰面时,他对她却是嫌弃厌恶冷眉冷眼。
之前她只是将过去的零碎印象拼凑起来,又辅以自己的想象加工,如此得出了对这人性子的判断。现在想来,这判断当真粗糙得很,也怪不得这般不靠谱得紧。
还好现在开始知道也不算太晚,是人就有弱处,自己这时虽然还力量微弱,可只要方向弄对了,及时调整策略,相信和离也不一定像自己想的那般遥不可及。
苏淡云想着,见面前人依然拉着自己不放,只得再次恭顺开口,“侯爷,时辰不早了,温姨娘那边应该正等着侯爷吧,刚好妾身这边还得回去服药,要不然便要过服药的时辰了。”
她柔声细语,当真让人生不起半点儿怒气。
早该这样多好,他要的不就是她能一直这样吗?
贺怀琛想着,满意地捏了捏自己掌心里的小手,不经意便触到了那手上的薄茧。
那薄茧很小,触感与柔软的肌肤截然不同,让他指尖一触便难以忽略。
他不由得就联想到了这薄茧的出处,想起她曾用这一双手给江氏做过药膏,给自己缝过许多衣裳,只是那些衣裳他一件也还未曾见过。
想着,他终于开了口:“我听说你会做药膏,还做过许多衣裳。”
听到他突然扯开话题,苏淡云这忍耐的功夫差点儿就要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