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琥珀色的酒水从细长的壶嘴流淌而出,刹那间,葡萄架下酒香四溢,煞是醉人。
陆朝添被这酒香迷倒,十分享受地深呼吸了一口,顿觉心旷神怡,“这香气,绝了!”
他忍不住大赞,随即迫不及待地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边到边继续絮絮叨叨:“这酒前日一到,兄弟我就赶紧派人给哥你送了信,没想到哥你今日才得空出来。唉,哥你都不知道,这两日兄弟我一直忍着馋没有开坛,真是差点儿就给憋坏了。”
絮叨完,杯子的酒也倒满了,他终于闭上嘴,端起杯子,凑到鼻前先闻了闻,再次一脸陶醉。
见身边人依旧没有动作,他不禁一怔,连忙热情招呼起来,“哥你快尝尝,看这酒是否合你口味。”
燕乘春正软绵绵靠椅背坐着闭目养神,他双手同样软绵绵搭在椅圈上,那二郎腿随意翘起,整个人看着就似没骨头一般。只是此等烂泥一般的纨绔坐派,竟硬生生被他坐出了十足的矜贵慵懒。
陆朝添莫名就觉得面前人的姿态甚是眼熟,忽地想起什么,当即在心里啊哈了一声。
可不是眼熟吗?
燕四哥屋里那只鞭打樱桃,躺在院里晒太阳时就是这般模样。
鞭打樱桃就是燕乘春养的那只狸奴的品种名字,通常头尾呼应,拖着黑尾巴,头上有黄黑色花纹的玳瑁狸奴会被归为此类。
陆朝添越看越觉得像,忍不住说道:“哥,我怎么觉得你跟花团越来越像了?”
花团便是燕乘春养的那只鞭打樱桃,今年六岁,是只母猫。因团巴起来时,看着特别像一颗漏了馅儿的花生芝麻汤团,刚开始就被简单粗暴地唤为汤团。
可衔山喊了几次,每次叫汤团的时候都觉得下一刻就要把那可爱狸奴给扔锅里煮了,听感甚是残忍,便央求了燕乘春改名。
燕乘春也懒得想,索性就把名字改成了花团。知道的人都明白那只是文字的组合变了,名字的意思还是没变。
听着陆朝添提起花团,燕乘春终于睁开了双眼,将二郎腿放下。
他神色懒洋洋的,看着不急也不恼,就那样慢悠悠坐直了身子,又不疾不徐地伸手端起了酒杯,又不紧不慢地凑近嘴边品了一口。
陆朝添当即把花团抛到了一边,“怎么样?”
他两眼不眨地盯着面前人,眼神亮晶晶,里头满满都是期盼。
燕乘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慢悠悠喝了一口,砸吧了下,这才点了下头,“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