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早已下了决心,主子这般能干,她也要努力进步,在主子替人治病时,她一定要多帮着主子些,绝不能拖了主子后腿。
秉着这个念头,锦善从方才一开始便全神贯注地留意着主子的需求,此时见主子额头渐渐渗出细汗,她立马掏出帕子,走到主子身边小心翼翼给主子擦了擦额头汗水。
苏淡云被猝不及防照顾了下,不禁微微一怔,随之心中有波澜涌起。
说实话,方才施针时,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发虚的。
发虚不仅是因为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给人施针,还因为师父当年在治疗类似病症时,有些穴位选得实在刁钻,施针时用力稍错,位置稍偏,便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如此情况,若非有扎实的行针经验,以及有良好的心里素养,只怕拿着银针的手都会发抖,更别说施完一整套针法了。
只是身为医者,心里哪怕再紧张也绝不能表现人前,否则病人见了就会产生恐慌,大大影响治疗效果。故而她虽心里虚着,也只能一直强迫着自己面上从容。
此时看着锦善拿帕子给自己擦汗,她忽地就想起了上一世自己随师父出诊时的场景。
当时她也时常如此站在师父身旁,看着师父给人诊治,一边学习一边小心给师父擦去额上汗水。她不禁就觉得锦善似是变成了当年的自己,而自己却变成了师父的模样。
思及此,她忽地就觉得身体里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方才还忐忑不安的一颗心也被这力量渐渐安抚下来,让她一下子就充满了底气。
她朝锦善感激一笑,随之伸手重新捏起一枚银针,找准了江氏头顶的百会穴,快准稳地扎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个刁钻穴位,苏淡云在行针时都十分地顺利。
晚霁一直旁观,明显看出了苏淡云的不同,心中的震撼犹胜方才。
苏淡云却没去注意身旁人的神色变化,她全神贯注地继续自己的事情,直到完成了整套针法神色才松快下来。
她收回手,重新站直身子,朝晚霁轻声道:“这针得两刻钟才能拔掉,我们先到外面等一会儿吧。”
晚霁从震惊中回神,见苏淡云神色透出几分疲惫,连忙恭敬应诺,领着苏淡云到了外间,赶紧招来小丫鬟捧来了上好的热茶和点心,待下人退了出去,又亲自在一旁伺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