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在内心腹议片刻,又很快意识到更重要的问题。
裴璟现在还活着。
在裴璟还活着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不救卿承安的手下。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卿啾意识到了什么。
来不及离开,卿啾将目光锁定在角落储存杂物的柜子里,一把拽着美人躲了进去。
柜子很窄。
里面灰尘起伏,看起来不是很安静。
卿啾想到了美人的洁癖。
他脱下外套,原本是想帮美人垫垫。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
“吱呀”声响起,门被从外面推开。
卿啾看到了裴璟。
不止裴璟,还有许久未见到的许澄。
他们早有预谋。
进来后一通搜查,却没在屋内找到人。
许澄皱了皱眉。
似乎想起了什么,短暂地去了趟门外。
裴璟紧随其后。
卿啾趁机轻手轻脚地翻出柜子,拉着美人跳了窗。
扶稳乱晃的窗户的同时。
寂静的地下室,一道沉稳严肃的男声响起。
“你们说凶手会在今天返回作案现场,人呢?哪去了?”
躲在外面偷听的卿啾默默攥紧拳头。
阴沟里翻船。
他没能解决麻烦,却反过来弄出更大的麻烦。
卿啾怪自己蠢。
就在他蹙着眉,思考该怎么办时。
身后忽地一沉。
这么严肃的紧要关头,秦淮渝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卿啾有被吓到。
只是对面的警察还在问话许澄和裴璟,他不好发出声音。
卿啾忍下声音。
侧过身正想说几句,但一看到美人那张好看过分的脸,想说几句的底气也没了。
“小心点。”
卿啾指着对面,有些头疼。
“会被发现的。”
卿啾边说边不安,感觉自己明明想帮忙,却反过来惹了麻烦。
好没用。
他抿着唇,兀自内耗时。
肩上一沉。
秦淮渝垂眸看向室内,色泽浅淡的凤眸古井无波。
“为什么要怕?”
他道:
“那个讨厌的东西没死,死了也没事。”
卿啾更头疼。
美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世上的角落里藏着很多阴暗面。
卿啾叹气道:
“话是这么说,但裴璟故意设了局。”
他不想被拘留调查。
毕竟卿承安在暗,他在明,还有很多有关过去的事没调查清楚。
他不想浪费时间。
正想着,环在腰间的手将他抱得更紧。
“过去解释一声不可以吗?”
美人神色慵懒。
“那位局长,是秦家旧识。”
卿啾愣住。
等等,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秦家在北平只手遮天。
寻常人会被污蔑的事,秦家有的是办法调动人力物力把真相明明白白的甩在大众脸上。
但他要的不是这个。
打脸固然爽,但只会带来负面影响。
卿啾咬着指尖思考裴璟的动机。
从他觉醒记忆的事被裴璟知道已经过了有段时间。
裴璟早不找他晚不找他。
偏偏在秦夫人被传出病危的假消息,秦家内乱严重的时候来找他。
这是为什么?
因为裴璟忌惮秦家,卿承安忌惮秦家。
总躲在暗处的蛆虫是因为嗅到了苹果腐烂的气息才爬出来耀武扬威。
一巴掌打碎苹果不算麻烦。
但蛆虫会换个地方躲起来,等着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戳戳的恶心他。
斩草要除根。
卿啾面色凝重的策划阴谋,感觉自己坏得像个大反派时。
颈侧微微一凉。
仗着他不躲也不动,美人得寸进尺。
侧脸贴着他的脖颈。
也不管这是哪,只面无表情地向他贴近。
卿啾还没来得及生气。
少年先垂着眸,有些委屈地开口。
“这里好脏。”
秦淮渝皱眉,指着袖口上的一点灰渍。
“不喜欢。”
卿啾先是心软,随后不解。
“这和缠着我之间有关系吗?”
漆黑纤长的眼睫轻颤,少年鼻尖贴着他的脖颈,湿热的吐息落下。
“你干净。”
卿啾还是不太理解美人的脑回路。
不过算了。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卿啾又盯着室内看了一会儿。
接着侧过身,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淮渝问:
“我们能分开一段时间吗?”
……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压低得接近冰点。
张叔安静地开车。
尽可能地压缩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当透明人。
后座气压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