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觉得自己恶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的无可救药。
出尔反尔,贪婪恶毒,自私任性。
秦淮渝终于没有继续叫住他。
回到阁楼时,卿啾再度看向那片草地。
秦淮渝不见了。
而傅渊从阴影中走出,轻轻环上他的腰。
“难过吗?”
卿啾摇头。
傅渊却并不相信,慢条斯理地牵起他身侧的手。
傅渊叹了口气。
嗓音一改原先的玩味,变得感性起来。
“啾啾,我不是故意想让你和小渝分开的。”
傅渊假惺惺。
“可你应该知道,小渝是秦家的继承人,那种显赫的世家,怎么会允许继承人和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呢?”
卿啾想说秦淮渝不会。
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没了声音。
秦淮渝是不会。
可秦淮渝的家人,秦淮渝的母亲呢?
他们不见的不会。
他是下水沟里的老鼠,连自己父亲都厌恶的垃圾。
像他这种人。
比起染指纯白,更适合与其他蛇蚁待在洞穴。
一辈子都不出来。
卿啾开始疲惫。
他垂着眸,第一次没有拒绝傅渊的靠近。
傅渊轻轻靠在他身上。
“啾啾,我是为了你好。”
真的吗?
不过是真也好,是假的也好,卿啾已经不想计较了。
他遥遥望着那片草地。
想着因他受伤,陪他吃苦的秦淮渝。
只希望秦淮渝能再也不要回来。
……
计划没有变故,傅渊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秦淮渝被送走。
听傅渊的人说,在他们试图打晕对方,把人塞进货里一起送到车站时。
少年手中正抓着一堆破棉花。
他们想把棉花丢掉,秦淮渝却始终不肯松手。
一堆大男人轮流上阵。
花了足足半天之久,才勉强制服一个小孩子。
卿啾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他辗转难眠,整日在房间转圈圈,只希望能尽快得到秦淮渝的消息。
事情的结果如他所愿。
秦淮渝被秦家人接回,而他丢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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