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退烧药就能解决的事,他现在却怎么都做不到。
没了傅渊的庇护。
在边境,没人会在乎一个小孩的死活。
卿啾烧了很多天。
病情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
卿啾感觉自己要死时。
额间一凉,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他的额头。
卿啾睁开眼。
浅色漂亮的眸子,精致漂亮的五官。
是秦淮渝。
小美人蹙着眉,难得不解地问:
“为什么这么烫?”
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卿啾解释不清楚。
他只说自己着凉生了病。
让秦淮渝离远点,免得被自己传染。
但秦淮渝没走。
剩下的午夜,小美人脱了鞋子爬上草垛,依偎在他身侧。
小破屋的顶是破的。
透过缺口,能看到外面的星星。
卿啾在看星星。
秦淮渝也在看星星。
两人依靠在一起,单薄的布料挡不住相互传递的温度。
小美人问他:
“生病会死吗?”
卿啾胡乱点了点头,默默闭上眼。
卿承安对他漠视,亲眼看着他被拐走。
他没什么家人。
能在死前抱着他捡来的童养夫,或许也是不错的死法。
就是可惜了他的小美人。
如果没了他,那个人会不会被欺负。
早知道就不靠近了。
没了他,秦淮渝或许不会被他盯上。
是他的错。
卿啾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想着。
想到一半时。
秦淮渝向他靠近,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死亡是什么?”
卿啾扯了扯嘴角,被熟悉的秦氏脑回路弄得有些想笑。
但嘴角上有伤。
卿啾笑不出来,忍着头疼回道:
“是离开。”
话音落下的刹那,小破屋再度变得寂静。
卿啾快睡着时。
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他听到很轻的一句话。
“不要离开。”
……
卿啾最终还是没死成。
边境人员混杂。
虽然傅渊说了不许管他,但总有些无赖不把小孩的话当真。
秦淮渝用玉牌换了几粒退烧药。
卿啾那时烧得晕晕乎乎,稀里糊涂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