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每天都来,怎么偏偏今天不来?
不守信用。
秦淮渝垂下眸。
他的娃娃没了,手中拿着的东西成了地上的四叶草。
指尖揪着叶片。
秦淮渝抿着唇,发泄般的撕扯着。
不想说话。
却架不住有人犯贱,故意过来挑衅。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小姐啊。”
那人语气讥讽。
脸上挂了彩,赫然是那天被按着揍的小屁孩。
陈末揉了揉发疼的脸。
一边怂的要死,一边欠的要死。
“你的护花使者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不想要你了?”
他话音落下。
一直不吭声的人忽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陈末被那一眼盯得心里发麻。
一边后退,一边嘴硬道:
“你别得意!就你这讨人厌的性格,没了别人护着,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秦淮渝动作一顿。
讨厌吗?
他抿着唇,低下头一声不吭。
常有人这么说他。
讨厌,不会看气氛,阴沉又无趣。
那个人呢?
他也是这么想的,也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之后想抛弃他吗?
这没什么。
他记不得那些说他的人的脸,记不得刚刚跳梁小丑的脸,也记不得那个人的脸。
世界在他眼中是被雾蒙着的玻璃球。
他站在雾外。
抱着膝盖旁观一切,身边只有他的玩偶。
怀中空空如也。
秦淮渝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抱紧娃娃。
但没有。
怀中空空如也,娃娃消失不见。
没了。
仅存的安全感消失不见,秦淮渝变得烦躁。
他薅起叶子。
开始胡思乱想。
会来,不会来,会来,不会来,会来,不会来……
秦淮渝在心中念了许多次。
第一百次时。
他动作一顿,指尖捏住代表“不会来”的四叶草。
仅存的一根草。
秦淮渝垂着眸,将草扯下的动作一顿。
好似这样就不会有讨厌的事情发生。
漫长的等待中。
头顶一暗,放大的影子在对他招手。
秦淮渝抬起头。
在他世界,四周依旧蒙着一层雾。
明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可偏偏,有一个人不同。
少年趴在窗边。
发丝凌乱微翘,如野蛮生长的杂草。
正冲着他笑。
秦淮渝低下头,有些赌气。
回来干什么?
消失三天,现在回来干什么?
他这样想着。
身体却不受控制,冲到了窗户后的位置。
盛夏炎炎。
少年站在窗下,身上穿着件淡薄的白色半袖衬衫。
风将布料吹得鼓起。
秦淮渝停下脚步,看向那个人垂在身侧的手。
指尖缠着纱布。
上面星星点点,是血。
受伤了。
为什么?被欺负了?
他正想着。
那个人激动的冲他挥了挥手,又冲他笑。
笑什么?为什么要笑?
好奇怪。
秦淮渝蹙着眉,还未来得及说话。
在像被雾所包裹的世界中。
少年带血的指尖,拎出了他所能看到唯一清晰的东西。
一只被缝缝补补的小鸟玩偶。
风声晃动。
烈日炎炎,为少年乌黑细软的发丝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色。
像稚嫩的雏鸟。
温暖的,明媚的,太阳一样的鲜活气息。
在浓雾的世界中刺目鲜明。
秦淮渝微微怔住。
卿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试着缝了一下,缝了很多次,但布料少了一块…”
那块布他找了两天才找到。
无奈他技术不佳,在材料齐全的情况下缝出了个丑八怪。
卿啾想解释。
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有空会找专门的裁缝来。
现在先将就一下。
可他还没开口,小美人先动了。
纤长漂亮的指接过了玩偶。
卿啾还没来得及高兴,随着指尖松开。
玩偶掉了下去。
卿啾一阵心疼,正要弯下身去捡。
怀中忽地一沉。
舔了整整半个月后,美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脑袋埋在他怀里。
纤细的胳膊圈着他的腰,许久未使用的声带生涩。
“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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