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惊得宁婉霜头皮发麻,

她慌了,想要开口解释,

可承欢却仍旧对她笑着,

那笑容明媚,如同母子俩从前无数个独处的欢愉时光一样。

“那药我日日都吃,只有我知道它有多苦。可那日母妃拿给我的药,甜甜的,它不苦了。”

承欢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笑得更甜了,

“真好啊。其实儿子一点也不喜欢吃苦,母妃常对儿子说苦尽甘来。所以如今这苦吃够了,也终于有了甜。”

听罢承欢所言,宁婉霜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她薄唇剧烈地打着颤,齿缝间唯能愧疚地反复吐露出‘对不住’这三个字。

在承欢的眼中,

她的母妃向来是肆意的,明媚的,是所有后妃都畏惧的风光女子,

他从未见过母妃这样伤心,

见着母妃伤心,他小小的手却只能无措地擦拭着母妃脸颊上的泪渍,

“母妃不哭。儿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那日母妃和郭院判在私下里说的话,儿子都听见了。我身上每天都很难受,也一早就撑不下去了。如今也好,日后儿子再不用喝那些苦到发涩的药,也再不用日日都泡在药汤里面两三个时辰了。”

他说着,竟还有心思小声与宁婉霜打趣道:

“其实母妃不知道吧?儿子在药汤里泡了这样久,如今还和母妃一样,是个旱鸭子呢~”

或许是因为自生下来就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所以面对生死,

承欢坚强的让人意外,也坚强的让人心疼。

宁婉霜极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将承欢紧紧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