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倒还一切正常,

可到了第二日,那被泡在清水中的百合花瓣,竟然渐渐从橙红色褪成了淡黄色。

小福子乍惊,忙捧着水盆跑到内寝向宋昭回禀此事,

“娘娘,果然有反应了!”

彼时,宋昭正独座暖座,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解闷,

听小福子所言,她下意识抬眉朝木盆上头浮着的花瓣瞥了一眼,

在瞧见那些褪色的花瓣后,宋昭攥紧了指尖捏着的一枚白子,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果然......”

小福子道:“佟常在那日送给众后妃的香膏,只在给惠嫔的那一份里添了花青粉进去。花青粉挥发极慢,气味幽淡不易被察觉,且可以在皮肤上停留许久。若是花青粉的味道和月麟香的气味同时沾染在了百合花瓣上,就会让花瓣过水后褪色。

满宫里头,只有皇上宫中用的是月麟香。而卷丹百合这两日都是放在皇上内寝暖座上的,惠嫔只有在内寝的暖座上坐过,且时间还不短,才会让她身上花青粉的味道也沾染在百合花瓣上......”

小福子的分析已经很透彻了,

这褪色的百合花瓣明摆着就是在告诉众人,

惠嫔可以自由出入萧景珩的内寝,且还能停留多时。

云杉也是吃了一惊,“可是这两日皇上都在宸贵妃那里,没有翻过任何人的牌子。嫔妃日常觐见皇上,都只在正殿。况且惠嫔也并非宠妃,她为何可以随意出入皇上的内寝?”

少顷,听宋昭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

“后妃都懂得在忌惮的人身旁安插眼线棋子,你以为这事皇上会不懂?只不过皇上安插棋子的手段,可比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高明多了。”

云杉震惊到无以复加,几乎是瞠目结舌道:

“娘娘是怀疑,惠嫔一直都在暗地里替皇上盯着后宫事?”

其实这个怀疑,宋昭一早就有,

只是这一次惠嫔‘无意间’提及如常在所行巫蛊之术一事,算是彻底落实了宋昭对她的怀疑,也是她第一次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句看似无心的话,说得实在太过巧合了。若没有惠嫔这句话,那么萧景珩也没办法如此顺利的就从蒙古要了五万兵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