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的眼泪滚落,砸在青年掌心。
像是被火灼烧的反应,对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各种仪器上的数值猛然飙升,发出滴滴滴的异响。
一直在隔间候着的医生迅速赶来,他们反应迅速的查看着数值,要求姜栀枝离开。
可下一秒,在猛然爆发的尖锐提醒声中,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手指猛然攥紧,死死的将少女的指尖攥入自己掌心。
他的眉毛很黑,紧紧蹙着,伴随着某种偏执的痛苦,胸膛剧烈起伏。
尖锐的报警声,杂乱的脚步声,金属的碰撞声……
各种嘈杂的声音乱成一团,站在床边的少女垂着眼睫,很温柔的回握住了陆斯言手指,回应着他的动作。
冷不丁的,医生的叹息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敬畏:
——“患者耐痛的阈值很高,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在肩膀、后背多处受伤,失血过多,自身发热的情况下负重走了1.6公里。”
——“夜间山路难行,没有照明设备,但是按照他的行动轨迹,清醒到几乎没有绕弯路。”
——“他好像很能忍耐,也很坚定。所以根据患者本人的表现来看,我们对他这次的治疗相对乐观,他很坚强。”
陆斯言好像总是这样。
他像一棵草籽,被寒风刮到了石阶上,风吹日晒,雷击雨淋,他都默默忍受着。
但只要有一点春风吹来,将他吹到石子和泥土交杂的缝隙,他就会使出最大的力气生根发芽,从扭曲逼仄的角度顶起石头,长成一颗歪歪扭扭又不容忽视的漂亮小花。
房间里的情况有些混乱,眼眶通红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陆斯言的手掌,将他伤痕累累,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包裹起来。
她比医生更了解陆斯言。
所以也比医生有更坚定的期待。
只要她还站在陆斯言身边,握着陆斯言的手,陆斯言就一定会醒来。
像水藻,像蛛网,像冬日清晨的白雾,毫不犹豫的缠上她,跟紧她。
陆斯言是这样的人。
陆斯言很爱她。
姜栀枝的检查结果确实如她所言,健康的不像话。
比从彷山掉下去,砸进湖里又被捞起来,一通发烧之后做的检查还要健康。
上次的情况就足够离谱了,彷山地势高,她这一通操作安全无虞,已经足够让人震惊。
如今持续高烧,各项生理指征都正常,又像是医学奇迹。
姜栀枝装不懂,一问三不知。
她听到了危机解除后002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