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见她难得有心思多躺一会儿,便也刻意不去打搅,自顾自地打扫整理起房间来。
那只站在杠子上吹着口哨的八哥忽然就成了主角,它先是把几个问候语翻来覆去地说了几遍,随后就出人意料地用清脆响亮的喉嗓模仿出了阿尔伯特这几个音节。
女伯爵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问题,一开始还没有怎么注意到,可阿尔伯特这四个字毕竟太过刺耳,他关联着太多现实的东西,由不得克劳迪娅的潜意识不去捕捉。
她感到有些奇怪,这只八哥怎么会喊起那位殿下的名字呢?他仅仅来过这里一次,怎么可能就被这小雀儿牢记在心了呢?
克劳迪娅原本是活泼开朗的,可自从这接连的打击之后,慢慢地就陷入了疑心病和宿命论的思维之中。她的父亲、她最敬爱的米里哀主教先后都离开了人世。她的家园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威胁。比尔提城外面有肯坦国随时可能降临的大股叛军,比尔提城里面则有鲍罗特公国那虎视眈眈的众位将士。她对于阿尔伯特很难产生什么好感,因为自从这四个音节出现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她由这八哥的声音忽然就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便急忙招呼凯瑟琳去引逗着小鸟儿说些别的什么东西。
她的侍女此刻其实比她更紧张,她害怕女伯爵会询问个中的缘由,幸亏克劳迪娅似乎是出于厌恶的原因,并没有过于深究这几个字到底是谁传授给它的。
那个小八哥就像是个倔强的预言家一般,任凭别人怎么导引,它就是不肯改口,起劲地把阿尔伯特的名字喊得十分响亮。
克劳迪娅在床上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这就是命。燕雀也知道现时的关键点在哪里。扶我起来吧。”
凯瑟琳闻言后,赶紧小碎步跑来,轻轻拖着女伯爵的后背想让其慢慢起身。
谁知今天不同以往,克劳迪娅的身子骨明显感觉有些沉重,她那两只手刚刚离开被窝,马上就狠狠地被动打了一个喷嚏,凯瑟琳关切地说道:“这是体虚着凉了,公主您应该好好休息下,不要过分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