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现在一心在想某些永远不会有正确答案的问题。他对于皇帝和民众越发都看不明白了。那些乌合之众简直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他们毫无自己的见识和思想,只要有个聪明人在屁股后面微微点火摇扇,这些人就会屁颠屁颠地被人像赶羊一样任意驱使。对付这些人,难道不应该有个强力的皇帝来坐镇中央吗?
如果说他以前的这种念头还不是十分稳固的话,那今次这几个教训,却让其深深地扎了根。
年轻的阿尔伯特越想越多,脑力渐渐跟不上了,他昏昏沉沉地用手支着下巴,在桌子旁睡了过去。恍惚间似乎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所在,那里亭台楼阁,雕梁画凤,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之所在。他好奇地东望望西瞧瞧,意图把美景都看个遍。
忽而有个熟悉的声音从不知道何处蹦出来喊了他一下,小阿四处找寻,却什么人影都没看到。他很有礼貌地询问道:“请问这里是谁家的住所,有人在吗?”
半天没有回应。阿尔伯特觉得自己是在擅闯别人的府邸,便决定原路返回退出去。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地,刚才进来的大门,现在关得严严实实,任凭你怎么努力,它都纹丝不动。
小阿有点着急了,他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一边仍然礼貌地试探性询问道:“我是鲍罗特公国的阿尔伯特,今晚还要去皇宫赴宴,若是被耽搁了的话,对我父亲和整个鲍罗特公国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请您让我回去吧!”
那个声音噗嗤一笑,用十分妩媚的口吻说道:“殿下,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克劳迪娅啊!”
“公主?你怎么会来到这帝都西萨城呢?比尔提城守备如何了?肯坦国有没有发动新的攻势?克劳福德兄弟最近怎么样?”
“殿下,您关心的人和事太多啦,该好好歇息歇息,养养身子,不要过分操劳啊!”那个声音明显带着关怀的语气,“您现在是大好年华,正应该享受男欢女爱之际,却被家事国事连累,把自己的性格都磨灭了,这样怎么好呢!”
阿尔伯特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克劳迪娅会这么劝说自己,这完全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小阿四下张望,冥冥中意识到自己此刻是身在梦境之中,他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在那陌生的宅邸里四处闲晃,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正事,再也不去想什么出席宴会的劳什子了。
他一个人孤单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又冲着那声音喊道:“公主,你在哪里?为什么不现身呢?”
“殿下,我如今可是德斯蒂尼伯爵了。担负的责任十分重大,身为一个女流之辈,我只有加倍努力,才能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您对我的一片真情,我还是知道的,但您是鲍罗特公国的继承人,我是一名女伯爵,您不可能会屈尊入赘到我家的。德斯蒂尼小国也不奢求能把选帝侯鲍罗特公国给兼并过来。我们注定走不到一起,还是散开来各行其道吧!”
“公主,我……”阿尔伯特被这现实问题一下子又打入了万丈深渊。是啊,她是女伯爵,要想和她白头偕老,就必须要入赘她家,这怎么可以呢?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保全整个鲍罗特公国而进行的考量。若是一朝为儿女私情而废了公事,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德斯蒂尼老伯爵死的太不是时候了,那个老头子要是还在的话,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克劳迪娅公主娶过来,今后这个伯国也能并入到鲍罗特公国名下。现在的形势却完全相反,克劳迪娅成了女伯爵,她的婚姻就必须是男方入赘,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和诅咒!女人的地位一高起来,想要找到好男人可就困难了,何况还是倒插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