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凯艮早就坐不住了,此时见到气氛不对,当即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个子矮,为了能体现自己的声势,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相邻的一张桌子上,顺手把两个酒瓶子给摔到地上,然后骂骂咧咧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知道爷爷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大家伙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凯艮身上,只见他满脸络腮胡,腰间别着两柄板斧,两只脚叉开着站立,双手搭在背后,两眼圆睁,面露凶相。
立地仙出人意料地哈哈大笑道:“快看呢!这矮子尿裤子了!大腿上都是一滩滩水渍!就这种德行,还想来教训我们?”
原来凯艮喝酒的时候本就没有什么忌讳,再加上刚才站立得急,不经意间把自己桌上的那瓶酒给弄翻了,酒水顺势流到了裤子上,便成就了这一出笑话。
酒馆内的民众们虽然没有立地仙笑得那么歇斯底里,但由于人多势众,合起来的声音就像是紧箍咒一般把凯艮给惹恼了。他站在桌子上,把板斧从腰间抽出,然后麻利地跳了下来,顺势又捡了个空瓶子,看准了以后,往上轻轻一抛,用两柄板斧噌地一下不偏不倚把其夹在斧刃中间,哐嘡声过后,酒瓶子就碎成了粉末。他大声警告道:“你们谁要是再敢笑,下场就和这个东西一样!”
酒客们的确如矮子预期般地收敛了许多,唯独只剩下了那个立地仙还在逗弄似地,时不时呼哧着响鼻。
阿尔伯特手臂上的那道伤痕,近看之下十分可怕,老鲍罗特公爵等人因为离得远,看的不真切,凯艮凑上来以后,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道:“娘的,这是要杀人啊!要不是殿下洪福齐天,这就得立马躺倒啊!”
小阿怕凯艮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现在转而倒要息事宁人了,他被酒馆内民众的表现伤透了心,再加上血也流的不少,竟然一下子感觉头晕脑胀,半天说不上话来。
那位酒馆女侍者见这位挺身而出的仗义青年负了伤,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也顾不得什么闲言碎语和危险了,忙从托盘里拿出备用的清洁的抹布,将其按在小阿手臂上止血。
老鲍罗特公爵此时也已经赶了过来,他亮出自己的公爵身份,示意众人都不要闹腾了。大家伙先是一愣,随后有几个胆小的,便趴在地上狠命磕头,要公爵饶恕自己狗眼看人低的罪过。酒馆内的风向瞬间又起了变化,他们在得知那勇救女招待的年轻人竟然是鲍罗特公国的殿下之后,心中既害怕又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公爵这个头衔虽然不如皇帝,但却也可以掌握数万人的生死,他们刚才扯大旗抢山头的那股子劲道,立马就被现实的权势给击垮了,他们马上就意识到了立地仙这个痞子在公爵面前只能是个蝼蚁一般的人物,因此陡然之间,全都换边站,成了女侍者这边坚定的盟友。
那两个被阿尔伯特放倒在地的倒霉蛋,尽管浑身上下酸疼,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其中一个更是磕掉了门牙,但在这关键时刻,也不忘立刻转换阵营,表白自己的忠心,他们哭着喊着要为小阿及老公爵出生入死。
成了孤家寡人的立地仙的脸上也早已没了血色,他笑不出来了,但还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脸如翻书。他是主谋,怎么着也得保存有一番气节,不能说投降就投降,那样的话,会给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