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身旁,李海瞧见云觞,先是猛地一怔,随后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喜。
迫不及待地大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云大人,您这是去了何处啊?整整一夜不见踪影,可把我们急坏了!”
他脸上的笑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惠州赈灾还得靠云觞来担着,他可不希望云觞在这时候出事。
云觞不慌不忙地勒住缰绳,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神色平静如水,缓缓说道:“昨夜我去了趟灵州周边的县城。”
雍王可不信云觞这话,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深夜离开驿站,为何不与本王和李大人商量?”
云觞抬眸淡淡与雍王对视,似是看不见他眼中的恼怒和杀意,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王爷,臣昨夜这念头起得突然,想着王爷和李大人也已睡下,实在不便打扰。”
雍王被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彻底激怒,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哼一声道:“本王倒是好奇得很,你连夜离开驿站,究竟去做什么了?”
云觞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本册子,有条不紊地说道:“工部绘制的各州舆图是前两年的,臣觉得与如今的实际情况恐怕会有出入,便亲自去探查了一番。”
说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雍王,“殿下莫不是觉得,咱们这一路,是去游山玩水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神色都变了变。
云觞这言外之意,不就是嘲讽雍王这一路上都不干事吗?
这个云大人可真敢啊!
雍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云觞除之而后快,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硬生生把这股杀意给压了下去。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云觞递来的册子。
只见文书上详实记录着灵州周遭几个地方的河流走向,以及有哪些河流流经惠州境内,能对减轻惠州水患起到作用。
雍王随意扫了几眼,脸色愈发阴沉。
云觞不可能一晚上就能收集到如此详尽的资料,看来是他小瞧他了!
雍王竭力平复内心的杀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册子递还给云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云大人一心只为赈灾,当真是惠州百姓之福啊。”
李海也赶忙在一旁附和:“是本官疏忽了,还是云大人办事周到。我等只有尽早了解灾情,才能尽快安排救援,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云觞面色平静,微微颔首示意。
他自然是没有错过雍王眼中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