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默然。

想要炸毁那样一艘大船,所需火药的数量和威力都绝非等闲人可以置办,此间恐怕还有隐情。

这事,他自己没时间,也没人力去查。

“劳烦带我去见纪首座。”

而沈翊怀里的男孩,在沈翊和汉子的交谈中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只是他终于开始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爹娘,已经死了。

不止是他爹娘。

那些忧心忡忡的商客,

那些期盼归乡的游子,

那些承载许多人生计的货物,全都在这一场爆炸中,永远埋葬在了长河江。

……

巨鲸帮总舵,聚义厅。

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他身上的衣衫敞开,露出黝黑浓密的胸毛,椅子两侧,矗立着两柄镔铁锤。

锤身上纹路粗粝,

更隐有血液干涸凝结的血垢,杀气凛然。

他的身前。

一左一右坐着两道背挺胸廓的身影。

皆着玄衣,尤其是左首的这位,紫袍云纹,银鹤傍身,乃是身份尊贵之相。

大汉虽姿态倨傲。

然而面对紫袍玄衣之人,却是语气恭敬:

“佥事大人。”

“船,我已经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