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轻盈转身,步伐匆匆,宛如一阵清风,瞬间掠过了宣政殿的门槛。
刘坤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头不由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轻声呢喃:“哎,爱妃,这便要走了么?”
然而,刘怜月似乎未闻其言,步履不停,连一个回望也未给予,只留下一抹决绝而优雅的背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渐行渐远,直至完全融入了殿外的茫茫人海,唯余刘坤一人,仍痴痴地凝视着那逐渐模糊的方向,满心不舍与眷恋。
一旁,魏无疾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漾起一阵惊澜。他未曾料到,自己追随刘坤多年,忠心耿耿,无不尽心竭力,即便是苦口婆心地献上肺腑之言,却也未能让刘坤的心湖泛起丝毫涟漪。然而,反观刘怜月,她素来不轻易涉足世事纷扰,偶尔的一次谏言,却如同春风化雨,让刘坤轻轻松松地便采纳了她的意见。
那一刻,魏无疾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瞬间领悟到了爱情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心中恍若明悟,仿佛窥见了一个至简而又深刻的真理:原来,刘怜月,或许就是那把能够彻底解开刘坤心扉的钥匙,轻轻一转,便能开启他内心深处的那扇大门。
翌日,刘怜月寝宫。
在那晨光初照的宫闱之中,鸟语花香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枝繁叶茂的古木仿佛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天地,它们轻轻摇曳,似乎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小桥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水面上偶尔飘过几片落花,更添几分景致宜人,令人心旷神怡。
魏无疾,身着华贵的官服眉头紧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踏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在宫内的一隅,刘怜月正对着铜镜细细梳妆,镜中的她容颜倾城,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巧妙地挽成繁复的发髻,点缀着几朵娇艳的珠花,更显其高贵不凡。
宫女轻步上前,低语道:“娘娘,门外秦国公魏无疾求见。”
刘怜月的手微微一顿,镜中的眸光瞬间冷却,她淡淡地吐出一句:“本宫今天谁都不见。”
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愿,她的话音未落,魏无疾竟已不顾一切,大步流星地冲破了殿门,直奔而来。
“魏无疾!你好大的胆子!”
刘怜月猛地转身,怒目而视。
“本宫让你进来了吗?你给本宫出去!”
魏无疾面向殷淑仪,语带歉意却难掩急切:“殷淑仪面前,微臣本该谨言慎行,只是时事紧迫,关乎我大宋江山社稷之安危,迫使微臣不得不铤而走险,冒昧求见。”
刘怜月闻言,眉宇间漾起一抹不解之色,轻声问道:“秦国公此言何意?我大宋之兴衰,与本宫何干?”
魏无疾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淑仪可知,陛下近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朝政几乎荒废。生活奢靡无度,更甚者,听信奸佞谗言,委以重任者皆是贪婪之辈,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此情此景,微臣忧心忡忡,实乃迫不得已,才斗胆向淑仪陈情。”
刘怜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言道:“圣上历来如此,又有何奇?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么?”
魏无疾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与忧虑:“殷淑仪啊殷淑仪,若长此以往,我大宋的锦绣河山,只怕迟早要风雨飘摇,危在旦夕矣!”
刘怜月闻言微顿,目光如炬地望向魏无疾:“既已知事态严峻至此,你魏无疾身为朝中首辅,不去尽心竭力规劝圣上,忠心辅佐,共谋大宋之兴盛,反倒来此寻本宫作甚?”
魏无疾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对殷淑仪缓缓言道:“淑仪,此事棘手之处,便在于此。老夫已屡次进谏,试图说服皇上,奈何皆如石沉大海,未见波澜。皇上他……似乎对微臣之言,置若罔闻啊。”
刘怜月闻言,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瞬间洞悉了魏无疾的来意:“秦国公,您这是想让本宫去触这霉头,劝谏皇上?”
魏无疾恭敬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正是此意。”
刘怜月又是一声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秦国公,皇上性情如何,您心中自是有数。连您这位肱骨之臣的话都入不了他的耳,他又岂会轻易采纳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言辞?”
魏无疾轻轻摇了摇头,语带诚挚道:“殷淑仪,此言恐非确论。须知,您绝非寻常后宫嫔妃可比,乃是陛下心头所系,宠爱有加,这份深情厚意,古往今来,亦属罕见。只要您温婉相劝,以理服人,再以情动人,陛下之心,必能为之所动,倾听您的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