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看了一眼孙添,微笑道:“那不知孙兄可否让我去见一见孙亭,老爷子吩咐我来看他们兄妹,结果这还没看几天,人就被关了,回去我也没办法给老爷子交代啊。”
孙添一脸为难,“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一点,公子肯定清楚,本来祠堂都不能让外人进,见孙亭,只怕不太好办。”
周迟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直接敛去,他看着眼前的孙添说道:“孙兄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吏部那位员外郎,见到我家老爷子,只怕也不敢这么行事吧?”
孙添听着这话,更是确认了眼前的周迟,就实打实的是来自京城的高门大户子弟,要不然也不能开口就直接说起这个。
孙添还没说话,周迟便看着孙添的靴子说道:“看起来孙兄是行伍中人,这官靴骑马还行,走路怕是有些蹩脚,既然回家省亲,怕是该脱了才是。”
听着周迟言语里的威胁之意,孙添苦笑不已,这人的确也太过跋扈了些,这两句话,便已经摆明了,他这个校尉也好,那位吏部的员外郎也好,都不在他眼里,哪敢说出这种话,身后到底有些什么人?
眼见孙添还是不松口,周迟冷声道:“你当真要拦我?”
就在此刻,刚才进入祠堂的孙月鹭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在他身边,跟着的正是孙爻。
孙爻一脸笑意,“公子莫动怒,这毕竟有些规矩在,不过念着公子也是千里迢迢而来,我等商议了,对孙亭从轻处罚,就关三日,三日之后,便将他放出来与公子相见。”
周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孙月鹭,后者点点头,轻声道:“周……大哥,我哥就在里面,没有大碍。”
周迟收回目光,这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孙爻,“这是你们的地盘,自然听你们的,不过那位员外郎,在京为官,最好小心谨慎一些。”
孙爻和孙添对视一眼,都只是赔笑。
周迟撑伞转身,跟孙月鹭一起离开,只是孙月鹭转头看了好几眼。
孙爻和孙添看着周迟背影,都没急着说话。
“看起来肯定是京城来的,这脾气,没跑。”
孙添揉了揉脸颊,“说不定这人回了京城,给家里一说,商伯在京城要受影响的。”
孙爻看了一眼孙添,知道他起了杀心,连忙摇头,“不可如此,此人死在长峡镇,不管和我们有没有关系,那他背后的人必然迁怒我们,要是来头真的大,到时候你商伯才是真的举步维艰。”
孙添说道:“要是后面他惹怒了青山府的仙师呢?”
孙爻摇头笑道:“必不可能的,这样的人,最会察言观色,敢这么对待我们,不过是觉得咱们好欺负,但遇到那些山上神仙,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些什么。而且即便是他回去说些什么,家里的人只怕都是官场老油条,哪里会轻易听他一个黄口小儿的话。”
孙添好奇道:“爻叔,何以见得?”
“这你就不懂了,要是一板一眼的性子,就比如孙居那个老家伙,不就直接死了吗?他家的人若是能在朝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必然极懂分寸,知晓进退。”
孙爻笑了笑,“在朝中为官,能做事只是一方面,能看清局势,知晓进退,那才难得啊。”
孙添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琢磨这句话的份量。
……
……
回到小院,重新回到屋檐下,小雨仍旧不停,周迟问道:“你哥跟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