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做,这个制度岂非是形同虚设了?”石强不禁问。

他只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要是审查太过严格,那就代表着朝廷会确保商贾不管怎么浪,财产也不会损失。

但审查要是不够严格。

商贾又能用这种方式逃税。

而想要保持个中平衡,又很考验官僚的能力—明显,大周的官僚只是一堆蛀虫,并没有这种能力。

对此,陶海彦却笑道:“其实这种审查基本不会太严格。”

“因为要是合法的财产转移,通常意味着对商贾而言有被反噬的风险。”

“他们要冒着财产被授予者吞并的风险。”

“而朝廷,只要确保这种风险存在就好。”

听到这解释,石强惊了。

原来朝廷真正的杀招,并不是高昂的税务跟严格的审查。

而是赋予商贾随时有可能被自己人吞并的风险。

只要商贾在逃税的过程里存在被自己人吞并的风险。

朝廷并不介意这群商贾逃税的行为。

实际上,这就是朝廷在用钱购买一些庞大商业集团的被肢解概率。

商人逃税越多,等于朝廷花的钱也越多。

与此同时,这些商业集团被肢解的概率,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真是一条把人性完全算计进去的律法。”石强暗暗感慨。

他也曾听闻,朝廷基于皇帝的想法,颁发了一些打击企业垄断的政策。

这些政策全是皇帝亲自想出来的。

而上面这一条,只是皇帝创造的反垄断律法中的一条。

光是一条律法,都这么精妙。

那皇帝构建的一整套律法体系,又该是多么可怕啊?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问陶海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