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并未回答,兀自走了一步,瞬时,两人双双倒在地。
万家围墙外。
一排大柳树像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甲士,整齐地守卫着围墙。柳树的荫蔽下,拴着一匹全身乌黑、四蹄雪白的马,马背上鞍鞯齐整,另外马鞍左面挂着一袋箭羽赤红色的箭,右面挂着一柄赤红色刀柄的长刀。
从树后传来脚步声,马鼻子嗤嗤地出了几口气,同时有意无意地抬起左前蹄,尾巴很不自在地摆了摆。
这时从树后闪出一个人影。
只见人影一闪,黑马背上便多了一个人,马背上那人一身青衣,右手提着一柄断剑,左手握紧缰绳,双脚塞进生铁打造的马镫,轻轻一夹,马似乎察觉到背上不是原主人,故而正待嘶鸣。
不想背上之人,猛地用断剑剑脊打在马屁股上,黑马抬头长啸,扬起前蹄,向前奔去,与此同时,拴马的绳子也被青衣人解开。
一道烟尘滚滚向西。
许久之后,从树后走出三个人来。
首先走出来的那人身着白衣,面若凝脂,双目灼灼如星,唇若点朱,尖脸薄唇,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少年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凝望着烟尘消失之处,唇角露笑。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向地面上的马蹄印,随即走向马蹄印,盯着马蹄印看了半天,随即停了下来,右手将前裾撩向右侧,左腿屈膝,左手将长剑横在背后,半蹲下来,伸出右手去量马蹄印。
少年神色之中却有一丝疑惑,随即将沾上尘土的大拇指用食指蹭了蹭,身后走上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递上一块白色手巾,少年接过手巾,站起身子,擦了擦手。
“陈师父!你觉得父亲的主意怎么样?”
少年转过身,将手巾还给中年男子,双目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结结巴巴地说,“老爷的办法自然是最好的!”
少年脸上露出不快,随即出了一口气,“陈叔是怕我将您的话告诉父亲?还是怕我和英妹对此事记恨在心?”
中年男子噤若寒蝉地点点头,“我跟随老爷多年,老爷的法子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
少年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陈师父,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怕我不成?我与父亲不同,惊沙寨的事情我也不会接手……”
“公子!”中年男子忙忙摆摆手,示意少年不要继续说,待少年停了下来,中年男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若有所思地贴近少年,却被少年躲开,他眼神微微一变,随即说道,“公子啊!这话可不敢乱说,给人听到可不是要惹出非议来!老爷的吩咐都是对的!不管是让公子担任罗京寨主的副手,还是让公子回到家里,我陈升都觉着老爷做的对!如今老爷上了年纪……”
“陈师父,您和父亲年纪一般大,父亲更是将您当做亲兄弟,您怎么说起话来整天絮絮叨叨,做事畏手畏脚的?莫不是年岁大了,胆子倒小了?”
少年颇为不满地说,“我只是问您,您觉着父亲的主意怎么样?陈师父当真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