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

邓合堂的掌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神色,他看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三十文一斗,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咱们邓合堂的东家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粮食从外面运过来的。”

“就这个价格。”

“那还是有数量的,诸位要是想买也是要抓紧点时间了,整个黔州就只有咱们邓合堂有粮食了,说不定等到明儿啊,这三十文一斗的粮食就卖光了,只剩下一百文一斗、甚至一两银子一斗了的呢?”

这邓合堂的掌柜面方,看着斯斯文文的,但说出来的话却阴阳怪气的、令人听着心中动怒。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他怒视着邓合堂的掌柜:“陛下有明旨,不许任何人在灾情时期涨高粮食的价格,难道你们竟然敢违抗圣旨么?”

那邓合堂的掌柜不屑的笑了一声,他看着那中年男人说道:“也不怕您知道。”

“您知道我们邓合堂的东家是谁么?”

他冲着远处的方向拱了拱手,而后说道:“我们邓合堂的东家乃是先皇膝下最宠爱的女儿、承平大长公主的长子,当今陛下幼年时候的伴读。”

“从小一起和陛下长大的人物。”

“你觉着这黔州上上下下哪一个敢不给我家东家一点薄面?哪一个敢闹到陛下的面前?即便是闹到了陛下的面前,你们觉着陛下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理了我家东家么?”

这位刚才还慈眉善目十分和善的大东家此时脸上的神色已经严峻了起来。

他神情冷冽的说道:“诸位,不怪我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这关系谁远谁近.诸位可是想个明白。”

“今儿把事情做绝了,到时候碍于面子,陛下稍微处罚一下我们东家,也就将这个事情放过去了.可等到事后.”

“嘿嘿——”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了,但众人已经听明白了这话里面的意思,当即都有些沉默。

一时之间,悲哀的氛围在黔州城传遍。

太极殿中

李成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听着面前暗卫的汇报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哦?何人这么嚣张厉害,竟然连朕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甚至当街警告百姓?”

他站了起来:“朕倒是要看看,这人的脖子是不是和他的嘴一样硬!”

“此外,承平知道这件事情么?”

李成的目光看向那暗卫,声音有些低沉,而这低沉中也带着些许杀气。

暗卫低声道:“据属下等人查探,承平长公主是知道此事的,并且.有意纵容,其中好似是有崔氏的人在其中挑拨。”

崔氏?

李成皱眉。

当年承平因为崔氏的一个郎君死活要下嫁给已经半死不活的崔氏,后来他碍于情面也让崔氏缓过来了一口气,勉强算是天下一流的世家了。

如今竟敢在背后挑唆?

他冷笑一声:“传朕诏令。”

“崔云麾下邓合堂忤逆圣旨,罪痛谋逆!”

“崔氏与其同罪,全族处死,五岁以下男童流放西疆,女子皆充作官婢!”

“承平纵子,与崔云同罪!即刻下诏狱!”

“崔云、承平、崔氏家主尽皆凌迟!”

“其家产全数充公。”

说到这里,李成再次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此外,请尚书台令过来,朕有事情与他商议。”

黔州。

事情左右不过是半年,黔州光景已然不同。

邓合堂的牌子已经被扔在地上,四周有官兵士卒正在发放救济粮食,而除却救急的粮食之外,其余的粮食也都是按照市场价格十文一斗来售卖。

至于实在是家里没有余钱的?

便可以去官府设立的衙门点去干点活,然后换点粮食、换点钱财。

黔州的灾情就这样平定了下来,崔氏以及诸多世家伸出来的那一只手也被砍了下来。

可.这不过是事情的前奏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