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一阵后,游熠回归正题,开始回答自己的思路:“我与萧寒的想法,确实是有依据的。毕竟您也知道,依旧忠于如今天子的可以分为两类。”
游熠不似萧寒,虽也心中满怀抱负,却依旧咋咋呼呼,他为人谨慎,虽说面上清冷淡漠,实际上却惯会看别人的一举一动,做出正确的判断,在末世之下保全自己。
柳士安在商业的角逐场中臣服数十年,哪里看不出晚辈的那点心眼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后,温和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两类?愿闻其详。”
“是。其中一类是被四书五经禁锢了头脑,满脑子之乎者也,纵使看到了如今朝廷不愿管我们的现状,也只会欺瞒自我,不愿面对现实。这种人,大多自视甚高,认为与市井之人争辩失了他们的面子,是故不会主动提出质疑。”
柳士安颔首表示赞同。
游熠继续斟酌道:“第二类人,则是那些被朝廷的俸禄养着,不愿改变现实的官员。
他们是浸淫广场多年的老狐狸,明白如今大势已去,而他们不幸地恰巧处在处于劣势地位,不向柳宅、唐家军投诚,已经是最后的‘气节’,哪里还敢开口反驳我们的话语。”“只怕到时候他们话还没说话,原本那些被他们压榨的百姓已经看不过去,奋起反抗——您看,那夹尾逃跑的萧尚书在客栈前,可不就是获得的这个待遇吗?”
从游熠口中再次听到萧南国这一鼠辈在江南的下场,柳士安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挡住嘴角过于明显的笑意。
少年不了解柳士安,以为自己说错话,薄唇紧抿,面色苍白了一瞬。
毕竟萧南国再如何针对柳家,曾经也是柳士安的女婿。他这般明摆着说萧南国的坏话,若是被柳士安解读成质疑他选人的眼光,也是符合逻辑的。
如此,便是指桑卖槐。
但萧寒何其了解自己的外祖父,见到他身子一抖一抖,便知晓他学着李石均二人的模样在暗地里偷笑,在桌下的手精准捉到游熠的指尖,轻轻捏了捏,解围道:“外祖父,游大哥都说完了,您也不夸赞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