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等外孙女依借自己的部署获救,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再让柳氏知晓,免除她中间不必要的过度忧虑。
而就在柳氏急匆匆赶往军营时,军营外正陷入对峙的僵局。
安夫人跪在军营外守卫的士兵面前,发丝散乱,纯白的衣衫由于赶路沾满泥泞,在军营亮如白昼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狼狈。
她哭着苦苦哀求,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明媚爽朗,身后是奄奄一息的安家家主安德新与她的儿子安桀,以及沉默站在原地的家仆。
“求求您,让我们进去吧,我们确实是柳家的旧友,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并非别有用心之人啊。”安夫人双眼红肿,向来黑白分明的眼中多了些许红血丝,让站岗的士兵们不忍地别过眼去。
在小桃出面之时,他们就意识到自己面前看上去狼狈又落魄的女子以及她身后的众人,或许真的不是恶人,但这里是军营,军纪严明,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性地判断以及微末的恻隐之心,便将人随意放入。
他是军营的守卫,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将士们的安危。
如若没有上级的命令,他断然不能擅自离开岗位为面前可怜的女子通报,更不能私自将人放入。
这是他成为士兵的那一刻起,烙印在他脑海中的基本法。
安夫人从士兵们眼底的沉默中,逐渐窥探真相,眼底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化为一片死寂。
“我早该知晓的……”安夫人无力地垂下手,回眸去看濒死的夫君与儿子,悲哀地喃喃道。
士兵们的收手,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退让。
江南百姓传出来的消息中,萧静婉已经带队离开军营,虽说不知前往何地,但在这多事之秋,她很可能将自己的家人带在身侧,以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而这就意味着,整个军营上下,再也未能有认识她、证明她身份的人。因为过度悲痛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前小桃的存在的安夫人,眼眸一寸寸灰败下来。